与周恩来邓颖超亦师亦友，今天这位爱国教育家诞辰133周年，他的故事不得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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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1月24日，是天津近代史上一位著名的爱国教育家马千里先生诞辰133周年的日子。

马先生1930年英年早逝，年仅45岁。他既是周恩来在南开学校的老师，又是邓颖超在直隶第一女子师范学校的老师，亦是他们爱国运动中的战友。

南开大学的筹建中有他辛勤奔走的工作，五四运动中有他热血激昂的参与，新式女子教育中有他开疆拓土般的贡献。

1985年，在他诞辰100周年的前夕，邓颖超著文缅怀：“马千里先生是一个爱国主义者、教育家、社会活动家。”

也许你对马先生不甚了解，但他的爱国精神、教育理念和活动，在当时的社会具有重大意义，也与今日的教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马千里，名仁声，字千里

1885年1月24日，

生于天津封建官僚家庭。

8岁入私塾，

练就扎实的旧学基础。

20世纪初，

中国传统文化受到西方挑战，

新式学堂的课程吸引了马千里。

1902年，入俄文学馆初学俄文。

1904年考入北洋大学俄文专修师范班。

1908年慕名报考天津私立南开学校。

南开学术空气浓厚、学风民主，

对马千里来说是崭新的天地。

他积极参加课外活动，

崭露其组织才能和聪明才智，

深得校长张伯苓的赏识。

张伯苓（1876-1951）

中国现代职业教育家，私立南开系列学校创办者

马千里反对包办婚姻，

也颇得张伯苓的赞许，

并介绍其胞妹张祝春与其相识并订婚。

1910年9月，

他们带头破除旧习俗，

在女方任教的礼堂举行简朴的婚礼，

只行对拜,招待茶点。

马千里青年时代，

腐朽的清王朝正处在风雨飘摇之中，

帝国主义加紧对中国进行侵略，

政治黑暗，民生凋敝。

他怀着满腔悲愤，

毅然投身于反对清王朝的斗争。

他积极拥护孙中山的革命主张，

加入同盟会。

率先剪去辫子，以示革命的坚决。

1911年黄花岗起义失败，

马千里在日记上哀叹：

“黄花岗下七十二革命健儿之阴魂，

将看四万万人为人之奴隶矣。”

辛亥革命爆发，

马千里兴奋地日记上写道：

“即期革命党速成功，

可望国有强之日也。”

1912年夏，马千里在南开毕业。

当张伯苓聘他留校任教时,

他觉得：“我国今日，

危险已达极点，尽人而知之。

推其致弱之原实，由于教育不发达之故。”

遂欣然接受聘请，开始了教育生涯。

 “对于学生亲如手足，没有师生之分”，

令马千里在学生中享有崇高威望，

深受拥护和爱戴。

曾听过他授课的黄钰生老先生回忆说：

“他讲课清楚风趣，要求学生严格，

是认真负责的好老师。”

1913年2月，

南开学校成立了演说会,

评论时政,纵议国事。

马千里负责指导学生的演说能力。

先由同学们预先写好讲演稿,

大家评议,再登台讲演。

有时还要做示范演说。

周恩来于1913年入学，

这位英姿勃勃的少年

受到张伯苓的器重。

入学不久,

周恩来即参加演说会的活动,

在他们指导下,进步很快,

次年被选为演说会副会长。

他的著名演说《中国现时之危机》,

后来在校刊上发表。

1915年11月，张伯苓临时代理

直隶第一女子师范

(简称女师)校长。

马千里任监学，主持女师校务，

这时邓颖超正是女师的一名学生。

1916年，邓颖超在天津直隶第一女子师范学校读书。

马先生早年就主张妇女走出家门,

接受教育和走向社会。

为了把女师办好,

把行李都搬到学校,

以校为家,勤勤恳恳，全力以赴。

他整日忙着听教师讲课,

找师生座谈，听取他们的意见。

正如他在日记中所说的那样：

“从早到晚无一时闲空,

惟心中正乐也，

因此类事甚好,直隶女子师范，

关系于将来全省女子小学，

是直隶一省女校根本。“

马千里极重视对学生的爱国教育。

他亲自教修身课，

经常给学生讲国内外形势和

做一个师范生的责任，

教育学生要关心国家大事，

关心人民。

1917年9月，

天津堤岸决口，

洪水泛滥，人民流离失所。

马千里组织学生到社会上

开展募捐宣传活动，

还发动小学四年级以上女生

每人义务缝制棉衣一套，

支援灾民越冬。

每年女师举行全校运动会，

内容有团体操、赛跑、跳远、投掷等，

邀请社会人士来观看。

这对当时仍受封建束缚的女学生来说，

是开民风之先声。

有一次，

有女生接到一封匿名信，

内容猥亵不堪，

还威胁该女生

在预定时间、地点相会，

如失约必得报复云云。

言词蛮横,学生惊恐万状，

不知所措。

马千里闻讯后，

即化装前去侦察。

虽歹徒未敢露面，

但马先生这种强烈责任心，

使同学们深受感动。

每逢寒假，有些外地学生不能回家。

马先生便提倡留校师生组织同乐会，

共同欢度春节。

从除夕到初五,每天晚饭后，

大家聚集在小礼堂，

举行“春节同乐会”，

师生共演节目:

有唱歌、相声、舞蹈、

双簧、猜谜语、讲故事，

礼堂里欢乐声不断，

思乡之情早就抛之云霄之外。

而马先生始终和大家在一起，

直到同乐会结束才回家。

马千里作为校长助手在女师工作近3年，

做了许多具有开拓性的工作。

邓颖超后来回忆：

“他到女师来任教时，工作认真负责，

对学生也非常真挚，平易近人，

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919年5月4日，

五四爱国运动爆发。

年已34岁的马千里爱国热情不减，

勇敢地站出来，

积极参加各项爱国运动。

1914年7月，周恩来在天津南开学校。

其实，早在1917年，

周恩来于南开学校毕业，

报考公费留日，

但因经济拮据，一时尚难成行。

马千里得知后立即赠他十元大洋，

并亲自出面找张彭春、华午晴、

时子周等教师资助周恩来路费。

1919年南开大学成立，

周恩来从东京回国，被免试入学。

“五四”运动中，

这对师生又一次并肩战斗。

马千里从少年时代就有记日记的习惯。

但五四运动发生不久，

日记突然中断了。

他在5月16日的日记里写道：

“予从今日起，不写日记了。

把日记存放起来。

……

不能把所有的计划全记上，

不然将来被捕的时候，

不用口供，

从日记里头不全看了去吗！”

可见马千里从参加五四运动开始，

就意识到要冒被捕的危险。

1920年1月，马、周先后被捕入狱。

他俩成了狱中难友的领袖，

进行绝食斗争，

在监狱的恶劣条件下，

组织被捕者坚持体育锻炼，

开展文娱活动，

每天下午学习各种文化课程。

1919年9月25日，南开大学开学。

第二排右起第七人为张伯苓，第九人为严修，

第十人为黎元洪，最后排左起第一人为周恩来。

直隶教育厅要求各校于3月15日复课，

张伯苓认为学生的主要任务是读书，

登报通知开学。

到了3月15日，

有学生贾金镕贴出

“代表未释，暂不上课”的标语。

张校长大怒，立即将他开除。

马千里在狱中听到消息极其不满，

认为张不该如此粗暴对待爱国学生。

后在全国人民声援下，

全体被捕者于7月17日出狱。

教育厅指令各校将被捕学生一律开除。

张伯苓迫于压力，

开除了周恩来等学生。

马千里怒不可遏，

坚决辞职以示抗议。

张伯苓两次派人送来薪水，

又托人出面挽留，

但马千里去意已决。

马千里和周恩来既是师生，

又是战友。

狱中斗争和共同生活，

也他们的友谊更加深厚。

还在狱中时，

马千里和难友就商议出狱后办报纸，

向群众宣传革命思想，用舆论作武器，

继续和帝国主义与封建势力作斗争。

《新民意报》旧址

1920年9月15日，《新民意报》问世，

马千里任总编辑。

馆址设在南市东兴大街，

门口悬挂了一块3尺长1尺宽的牌匾，

“新民意报社”

白底黑字，由周恩来题写。

周恩来旅欧期间，

仍和马千里保持书信往来。

他给邓颖超等战友的信,

也通过马千里转交。

也许因为工作太忙或一时的疏忽,

有许多信积压在马千里的抽屉里。

一次，

友人李峙山问起有无周恩来的信，

这时他才从容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札来。

后来李峙山给周恩来的信里

还风趣地说:

“我很感激马先生

替我们转信手续的灵敏。”

20年代初叶，

封建势力、思想还在笼罩着中国社会，

女子入学校读书还很稀少。

天津一药商乐达仁

愿出资办一所国民学校，

并亲自登门拜访

当时已颇具盛名的马千里，

请他出任校长。

马慨然允诺，但附有条件，

他说：

“我可以当校长，不拿工资，

完全尽义务。

但在处理校内一切事情由我负责，

请你不要干涉。”

就这样，1921年8月20日，

达仁女学正式成立。

1923年，邓颖超在天津达仁女校任教时与同事们合影 

马千里教育学生：

“人生之最高目的是提高人生的理想，

减少人民的痛苦。

一个人怎能流芳干古，

不至于与草木同腐？

君主国时代讲忠君，

民主国时代注意服务于社会，

有益于人群，

必须代替群人做事，

虽受很多人埋怨亦绝不推辞，

这才能做出一点事业来。”

邓颖超也曾随在达仁女校教书。

邓颖超回忆说：

“达仁女校在马千里先生的

主持和领导下，

是一个开明、民主的学校，

教员无拘无束地参加

社会上各方面的进步活动，

甚至入团入党都没有受到

校方的压力和干涉。

……

我能被邀请在这样的学校任教，

再次同马先生共事，

感到非常欣幸，受益良多。

马先生既是我的老师，又是我的战友。”

邓颖超(中)与达仁女校同事合影

达仁女学经多年艰苦创业，成绩显著，

在社会上享有较高的声誉。

1927年1月，

教育部颁发给马千里金色二等奖章一枚；

大总统授以“敬教劝学”匾额一方，

以奖励他在教育上卓越的贡献。

可后来，

达仁女学因在政治上反帝反封建，

遭到帝国主义和封建军阀的忌惮。

迫于无奈，

乐达仁校董写信给校长称：

“时局多故，校务备感困难，

因而决定达仁女学于是年底停办”。

1926年12月21日，

达仁女学师生怀着恋恋不舍的心情，

在操场上举行“惜别会”，

向国旗行礼，唱国歌和马千里编的校歌：

“达仁教我为人，奴隶社会应打破，

不良制度预备推翻，人类同享平等福，

根本在教育。”

1928年8月，

河北省教育厅委任马千里为省一中校长。

这个省一中(今天津三中)

创始于1801年。

人们都习惯地称之为

“官立中学”或“铃铛阁中学”。

铃铛阁校园新貌

马千里满怀激情地到校就职。

但到校不久，

发现这时的省一中已今非昔比。

马千里极为痛心，下决心进行整顿。

当时马千里正患高血压，

仍把行李搬到学校，以校为家，

没有节假日，日以继夜地工作。

许多朋友劝他，

大病初愈，要注意身体，多休息。

他说：

“要做工作，不能把病放在前头。”

“正是‘老’才要更得挺得住，

更要干，‘老当益壮嘛！”

其实那时他刚过不惑之年。

马千里从整顿教师队伍入手，

充实教学第一线，

使教师队伍呈现一片新气象。

制定规章制度，加强组织纪律，

对教师提出具体要求:

教师要以身作则,

对学生全面负责,既教书又育人。

不仅要把课讲好,

向学生传授知识,

还要自觉地以自己高尚的

品德和情操去感染学生。

在短短的一年里，

学校一变松懈懒散的学风，

各项工作步入正轨。

1929年7月30日，

马千里由于过度劳累病倒。

次年3月1日，

走完了自己45个春秋的短暂人生。

为表彰马千里校长以身殉职，学校特募集资金

在校园中修建“千里园”和马千里纪念碑一座，

并植长青松树两株，表示纪念。

1985年是马千里百年诞辰，

邓颖超撰写文章，

纪念这位老师和战友，

并对《马千里纪念集》的出版工作

给予大力支持，

以缅怀马千里，教育后人。

他曾任教过的省一中，

为其竖起纪念碑并建“千里园”。

马千里经常向学生讲

“我们对世界进化应持的态度”,

“世界是进化的,人为进化的要素,

但是人有三种:

进化的、停滞的、退化的,

我们必须做前者”。

“人生之最高目的

是提高人生的理想,

减少人民的痛苦。

一个人怎能流芳干古,

不至于与草木同腐?

君主国时代讲忠君,

民主国时代注意

服务于社会,有益于人群,

必须代替群人做事,

虽受很多人埋怨

亦绝不推辞,

这才能做出一点事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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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丨昍 朤   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问题请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