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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历史雄文:从魏四到九千岁,魏忠贤是如何炼成的!

作者:读史 来源:读史 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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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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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史 |ID:dushi818

人文历史第一微刊。博闻通识,知古鉴今。

1625年9月7日,魏忠贤下令禁毁东林书院

无锡东林书院,原为宋代理学家杨时讲学处。


明万历三十三年(1605年)吏部郎中顾宪成被罢官回无锡,遂重建东林书院,与高攀龙等聚会讲学,议论朝政,抨击宦官集团,被称为“东林党”。一时间,退处林野的士大夫响附东林党,高居庙堂的政见相同者亦应和东林党。


顾宪成死后,讲学论政之风仍不衰。明熹宗天启年间,宦官魏忠贤专权,统治更加黑暗。东林党人上书告发魏忠贤及阉党的罪行,被阉党视为大患。


魏忠贤(1568-1627),原名李进忠。中国明朝末期宦官。北直隶肃宁(今属河北)人。出身于市井无赖,后为赌债所逼遂自阉入宫做太监,在宫中结交太子宫太监王安,得其佑庇。后又结识皇长孙朱由校奶妈客氏,与之对食。对皇长孙,则极尽谄媚事,引诱其宴游,甚得其欢心。


泰昌元年(公元1620年),朱由校即位,是为熹宗。魏忠贤升为司礼秉笔太监。


明熹宗喜欢刀锯斧凿油漆的工作,“朝夕营造”,“每营造得意,即膳饮可忘,寒暑罔觉”。魏忠贤逐渐专擅朝政。


1624年,魏忠贤遭到杨涟的弹劾,但幸免于难,于是开始大规模迫害镇压东林党人士,1625年9月7日(天启五年八月初六日)借熊廷弼事件,大兴冤狱,捕杀东林党领袖。诬陷东林党的左光斗、杨涟、周起元、周顺昌、缪昌期等人有贪赃之罪,大肆搜捕东林党人。


天启六年,魏忠贤又杀害了高攀龙、周宗建、黄尊素、李应升等人,东林书院被全部拆毁,讲学亦告中止。至此,东林党被阉党势力彻底消灭,时东林“纍纍相接,骈首就诛”。


魏忠贤与皇帝乳母客氏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极受宠信,被封为“九千岁”,自己也在民间养了不少“义子”,如“五虎”、“五狗”、“十孩儿”、“四十孙”等。在其全盛时期,各地官吏阿谀奉承,纷纷为他设立生祠。1627年崇祯帝朱由检登位以后,遭到弹劾,被流放凤阳,在途中畏罪自杀。


透过五件小事看魏忠贤,绝非自私无能之辈


任何历史书,一个人使用文字记录下来的,必然有自己的观点。读史如果不能透过文字看到书本背后的史实,以及不能通过散落在史书中的零星知识,重新构建人物的立体形象,则非常容易把某人脸谱化,简单化,从而无法得到真实的他,进而不能正确理解当时的历史。


魏忠贤,人们普遍认为他操弄权柄,迫害忠良,结党营私,祸国乱政,有谋反的迹象,是宦官专权的典型。然而仔细考察这段历史,这种看法显然是并不全面的,这篇文章不是要给他翻案,只是希望从其他角度给大家一点新的资料,从而让我们在读史时,能够掌握更加全面的看历史的方法。


一直以来,我们对魏忠贤的认知,来源于重新上台的东林党的留下的结论。


崇祯元年,接连发生了三次欠饷兵变——蓟镇兵变,宁远兵变,固原兵变,并且一次比一次闹的大,最直接的原因就在于魏忠贤的倒台。


明朝边军粮饷一直有拖欠的问题,最长的拖欠时间长达六年。魏忠贤在位的时候,采取的是以前历史拖欠的粮饷先不去管它,从现在开始先保障现在的粮饷不拖欠。这样就保证了军队的基本稳定。虽不能保证每月及时供应,但是大大缩短了供给周期,从几年,缩短到两三个月。


结果魏忠贤死后,粮饷的发放问题又变成了老样子,直接导致兵变发生。


魏忠贤这个人,由于他和控制舆论的文官集团的矛盾,他的坏处被放大了。我们在史料上看到,魏忠贤在事关朝廷存亡的大事上还是搞的明白的。比如:


第一件事是皇太极猛攻锦州时,袁崇焕与监军纪用一起下令不许出战,任凭赵率教在锦州苦苦支撑。在锦州破在旦夕的时刻,满桂公然违抗袁崇焕的不抵抗命令主动出击,冒死以救锦州。


宁锦大捷后,魏忠贤论功行赏,升了血战有功的满桂、赵率教的官,而罢免了畏敌避战,不救锦州的袁崇焕。


要知道,袁崇焕在宁远城是给魏忠贤修了生祠的,但是,魏忠贤并没有因为这个事而放过袁在宁锦之战中的怕死避战之错误。同时,毛文龙当时是上书力保东林党人的,魏忠贤和东林党是政敌,而他还是因为战功奖赏毛文龙。


天启朝的后期,关外局势是向好的方向发展,不能说没有魏忠贤的原因。


第二、魏忠贤接连起用的兵部尚书赵南星、孙承宗及兵部左侍郎袁可立等人。这些人都是直臣、能臣,而且都是和魏忠贤作对的,但魏忠贤在边关大事上并没有因为私人恩怨,而迫害这些清流官员。


第三、魏忠贤曾为朝廷掏自己的腰包。《明熹宗七年都察院实录·卷十二》记载:辽东巡抚袁崇焕疏称:“厂臣魏忠贤功在社稷,海内之共见共闻,业已铭刻金石,无容职赘。至其身任边事,誓图恢复,枭灭逆虏,任用刘应乾、陶文、纪用等,而关内外御敌之伏甲、军器、马匹、悬帘等项俱以家资置办,日逐觧来,又助军需。臣方一意巡缉严警,诸营将吏不敢贪懦营私,不敢馈遗隐串,改虚为实,化贾为真;易怯而勇,以有今日。”


这个看着有拍马屁的嫌疑,但是魏忠贤拿出一些家资支边,也是有点影的。


第四、在两浙受灾时,魏忠贤主张:免除为皇家输送物品的专营户向内库交纳的费用。明朝征用物品入库,须交纳小费,以便验收合格,这是明朝管库太监创制的恶劣制度,是出了名的索贿受贿的地方。废除这个恶例,魏也算做了一点好事。


第五、魏忠贤为前线筹集马匹。辽东战事吃紧,急需马匹,但这个问题一直难以解决。魏忠贤出了一个馊主意。依明朝旧例,大臣有特殊贡献者可赐给在宫中骑马的特权。不过,作为条件,骑马者逢年过节要向皇帝进献好马一匹。魏忠贤就一下子赐给几百名太监在宫中骑马的特权,而后就不断地降谕旨让他们进献马匹,逼得这些太监直骂娘。但是客观上,为前线解决了一点马匹问题。


今天不是要给他翻案,所以不多找一些他人生中的小亮点了。以上是能够说明魏忠贤也不是一切事情都混蛋,一生一无是处的。


魏忠贤是如何一步步从魏四升为九千岁的


讲述一个朝代的历史,可以从很多角度来入手,比如经济、比如外交、比如民族。但无论从哪个角度切入,你都必须面临一个相同的问题,那就是“人”。在中国的封建历史中,人的因素大于任何因素,在某种程度上,“人”甚至是我们这个民族惟一的图腾。而我们诉说历史,也必须从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说起。

  

回顾大明朝276年的历史,我们可以发现,有两种人向来不缺——一种就是冤死的臣子,令一种则是专权的太监。在前者的序列中,从明帝国的开国元勋到后来的持国良臣,诸如徐达、于谦、袁崇焕……能数出一沓。而后者之中呢,也列满了如王振、刘瑾、魏忠贤、曹化淳等等遗臭千古的名字。

  

而现在我们现在要说的魏忠贤就正是这后者之中的代表。他的发家、坐大充满了小人物的悲哀、酸楚和乐极生悲。他的失落、覆灭又深刻的反映了封建制度下,诸多政治人物的悲惨命运。他曾经浪荡市井,过着泼皮的生活,也曾于逆境之中崛起、进而建立了庞大的政治黑手党。他在哥哥朱由校眼里是可靠的家奴,但在继位的弟弟朱由检眼里却是最大的威胁。他的一生中充满了权谋暗战的叵测,但也曾蕴涵着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忠诚。而最为重要的是,他那落寞的死竟成了大明王朝最后一个君主的惟一一块遮羞布。

  

历数崇祯皇帝17年的政治生涯,我们可以肯定的说,他最为辉煌的一幕莫过于铲除大太监魏忠贤及其缔造的“政治黑手党”。在这个过程中,初担社稷的帝国元首崇祯皇帝朱由检表现得还算不错,往好里说,他机锋暗藏,前期很好的麻痹了这个权倾天下的大太监,后期则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其一举击溃。从整个过程来看,他心思够重,手段够狠,搞死对方不算还凌迟了尸体,多少有那么一点铁腕的意思。


(一)九千岁的成长——果敢机敏的流氓,还算忠诚的太监


按照事物的发展规律来说,一来变化总有因果,二来所有的事情都有相对的另一面,魏忠贤从一个不识字的地痞无赖爬到最后的九千岁,恐怕这不是仅仅一句奸佞就可以解释的。

  

而在大明朝,有很多赫赫有名的奸臣都有他表现不错的一面,比如曾做过崇祯内阁首辅的温体仁,他虽然坏但是却不受贿赂。那么现在我们面对魏忠贤这个已经被历史盖棺定论的人,在他祸国殃民的背后,我们又能看到一些什么特别的东西呢?

  

一个人的历史,需要我们仔细的解剖!


公元1627年8月22日,天启皇帝朱由校驾崩。根据遗诏,还不到18岁的信王朱由检登基,改元崇祯。年轻的元首在盛大的典礼之后心中充满激情和忐忑。在接任皇帝职位之前,心思缜密的他非常清楚自己所面临的政治局面。无论在宫内宫外,魏忠贤都为自己编织了一面巨大的网。而对于已故皇兄的这位宠臣,当今的天子朱由检也有着极度的厌恶。


与之相同的是,在大明王朝灰飞烟灭后的数百年中,在众多人的历史印象中,魏忠贤都是一副很难改变的面孔——残害忠良、蒙蔽皇上、权倾天下、卑鄙无耻,似乎把所有丑恶的字眼全都加诸给他也不为过。在中国历史上,有这般待遇的人屈指可数,魏忠贤能名列其中虽然很不光彩,但着实也算个了不起的家伙。


当我们仔细回顾魏忠贤的人生轨迹,我们甚至还可以发现在这个泼皮出身的权阉身上也有着很多可贵之处。在小说《鹿鼎记》里,金庸讲述韦小宝的发迹过程时很可能就参照了魏忠贤的人生履历。

  

明隆庆二年正月,在河北肃宁一个普通人家里,日后权倾朝野的大太监魏忠贤顺利的降临人间。整个生产过程平稳无奇、波澜不惊,上天也没有给出任何预兆来表示这个孩子日后的与众不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名为魏四的少年慢慢长大,不错的家境让他没有其他人的衣食之忧,但同时他也从未表现出对知识的渴望,仕途在此刻似乎和他毫无关系。从每天太阳升起一直到落下之后的很长时间里,我们日后的九千岁都是一个非常标准的泼皮无赖,是乡里坏蛋的一个标杆。


但作为日后无赖们的榜样,魏四还是表现出了一种不同凡人的品质,那就是果敢和机敏,这两种品质在多年后的宫廷生涯中为魏四立下了汗马功劳,也让他的名字从魏四改成李进忠,又改成魏进忠,最后终于功德圆满成了权倾天下的魏忠贤。

  

有关魏忠贤进宫的传说大同小异,综合起来基本是这样:在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泼皮生活之后,魏忠贤娶了一个姓马的老婆还生了一个女儿。但缺乏激情的家庭生活对当时的魏四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反而是赌博这种拼运气的娱乐活动让他找到了人生的初级目标。


我们可以想象,在那时,泼皮魏四的最大梦想也就是多赢些银两以便能充分享受吃喝嫖赌带来的乐趣,如果点儿高些还能光宗耀祖。但可惜的是愿望往往与事实完全相悖,魏四先生不光没能靠赌发家致富反而搞得恶债缠身。


在某次聚众赌博中,魏泼皮再次把钱输了个净光。在其他赌徒刻薄的讽刺声中,生性果敢、颇具血性的魏四作出了一个大胆到日后影响大明王朝政治历史的决定:

  

那就是当太监。

  

当然这个当太监的过程也不是很多历史散文所叙述的那样,魏先生把裤子一脱、掏出剪刀自己就完成了从正常人到阴阳人的转变。毕竟在魏四的果敢、大胆之外还有一种机敏的特质,在经过严谨的论证之后,他觉得凭赌博赚钱来光宗耀祖恐怕是没有可能了,又想想本朝大太监们的种种光辉,于是他决定与其混吃等死莫不如痛快一点,干脆豁出青春赌明天。


在孤注一掷变卖家产之后,他先是花钱请人很专业的彻底解决了自己的生理问题,接着又买通了相熟的太监,从而迈进了紫禁城的大门

  

从魏忠贤进宫这段历史来说,这个人确实算条汉子,想法虽然有些冒险,但做起来当真是说一不二,毫不拖泥带水。和一般的无能泼皮相比,虽然他的决定让他从生理上变成了假汉子,但这事做的确实挺爷们儿,虽然这事干完之后,他和爷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在投入宫中之后,魏忠贤的性格优势也很快的体现了出来,与生俱来的果敢和义气使他在众多太监中成为另人喜爱的另类。虽然长期混迹于底层太监的行列,但乐观豁达又拯救了他。 于市井中培养出来的幽默感,以及颇为机智的钻营更让他在尔谀我诈的宫廷内斗中有惊无险的走到了历史的前台。

  

和很多太监一样,魏忠贤入宫之后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如何在宫廷斗争的漩涡中获得生存的空间。这对于他这样一个完全不学无术的人来说是非常困难的。为了自己的阉人生涯能有所建树,魏忠贤在入宫之后立刻投到与自己同姓的太监魏朝门下,并取得了魏朝的信任,初步的在皇宫中站稳了脚跟。


此时的魏忠贤已不像混迹市井时那样以魏四为名,现在的他大名叫做魏进忠。这个名字虽然无甚文采,但也颇为讨巧,最起码主子们听见之后不会心烦。但事实依然严峻,在明朝宫中的太监不计其数,想要在千军万马中挤过独木桥实数不易,从初进皇宫时被指定叫李进忠一直到恢复本姓的魏进忠,这个过程看似简单却足足熬了十几年,也是魏忠贤太监生涯中最为艰难的阶段。

  

文化知识的极度匮乏使魏进忠很难有太好的差使,然而凭着豁达上进的个性,经过几番拼搏,进忠先生终于获得了一个负责东宫伙食管理的工作。这个工作表面上是个小差事,但实际却颇有说道,毕竟这是东宫,按照现在的说法,魏进忠买的是潜力股,而随着时间的变化,这潜力股随时都可能完成向绩优股的转变。一旦这种转变发生,魏进忠就不再是魏进忠,小太监也不在是小太监。

  

在奉值东宫之后不久,魏先生就过河拆桥,改投到了著名大太监王安的门下,开始在甲子库供职。在当时,王安可以说是太监中的极品人物,早在泰昌帝朱常洛还是太子的时候,王安的营生就是陪太子读书,泰昌帝登基之后,王安平步青云升任司礼监秉笔太监,一时之间,权倾后宫。而且这位王安大太监与外廷关系也很不错,就连以正派知识分子自居的东林派官员在许多问题上也都要依仗于他。

  

以说,在投靠王安之后,魏忠贤看到了一个太监走向成功的范例,从王安身上,他体会到,作为一个太监,最重要的就是眼光和漫长的情感投资。在当时,太子朱常洛地位飘摇,时刻有被废黜的危险,但魏进忠却兢兢业业,将东宫的伙食打理德有条不紊,做足了一个太监的本分。

  

平心而论,由于没有任何文化修养可言,此时的魏进忠本来很难获得太子朱常洛的尊重,但生性机敏的他很快发现太子之子朱由校像是一个灵气四溢的小木匠。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一个不错的事情。从那时起,他开始刻意的给这个未来的帝国继承人制造和提供各种新奇古怪、机关巧妙的玩具,并以此博得了孩子的喜爱。


一老一少的感情也在日常生活的积淀中逐渐稳定而牢不可破,在朱由校的眼中,这个忠诚好玩的老仆给他郁闷飘摇的生活注入了非凡的活力,更多的时候,他都愿意与这个鬓发渐白的太监待在一起,这不光是因为魏进忠能给他制造各种心思巧妙的机关玩具,最重要的在与魏的相处中,朱由校真正的体会到了一个人少年时代应有的轻松和乐趣。而这种直接积淀自童年的情感也成为了魏进忠日后翻云覆雨的最大资本。

  

然而宫中生活虽然日渐稳定,但对于此时的魏进忠来说,权力毕竟离他还很遥远,博得皇子的欢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这直接可以带来自己地位的稳固,同时也能更进一步的接近自己光宗耀祖的目标。但刨除这层功利心之外,曾经有过孩子的魏忠贤也很可能对朱由校产生了一些非常微妙的感情。虽然他是刻意的投其所好,但未必安了什么坏心肠。与朱由校越来越亲密的主仆关系,让他也从心里对这个孩子产生了情感的依赖,甚至于很大程度上都把朱由校当作了自己的孩子来看,这从后来二人的君臣生活中可以看出端倪。

  

1625年,也就是朱由校登基后的第五年,天性好玩的皇帝泛舟西苑,也不知道是操作失误还是别的原因,总之最后搞得翻船落水、非常狼狈,此时已经权倾天下的魏大太监竟毫不犹豫的跳下水中,甚至完全不顾自己不会游泳的事实,意图抢救皇帝。这次事故险些要了魏忠贤的老命,但也可从侧面验证,魏对主子的忠诚是真切的,甚至可以看作是一种近乎父子的亲情。

  

而在这时,我们假如依然单纯的把魏忠贤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坏蛋,多少有失偏颇。


(二)“光彩夺目”魏忠贤——对食客印月,内廷崛起的新势力


虽然表面上自己有了一个不错的前程,但魏忠贤明白光凭感情和对皇帝的忠诚并不能保证富贵长存,此时尚在朦胧之中的他虽然还没有对权力产生太大的兴趣,但也知道即便为了完成光宗耀祖的初衷,他也必须寻找到一种更为可靠的方式。而历史在这个时候也给了他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

  

作为一个不完整的男人,魏进忠没有彻底灭绝自己的生理要求,在内宫这样一个风云叵测的地方,体型高大、性格爽朗的他颇得宫女的喜欢。而在数百年之后的今天,我们虽然无法了解魏先生的内心世界,但客观上讲,就在他太监生涯的关键阶段,爱情突然而至!

  

当然也许更多的人都不会认为降临在魏先生头上的是爱情,但不可否认的是,就在朱由校登基之后不久,魏先生和一个同样深得皇宠的女人走到了一起,这个姓客的皇帝奶妈和魏先生一起在宫廷内外布下一张巨大的网,凡是在这网中挣扎、冲撞的人非死即伤!

  

(1)残缺的性伴侣

  

公元1620年,明光宗朱常洛归天,天启皇帝朱由校即位,这对魏进忠来说不啻于一次命运的巨大改变。在审时度势之后,他郑重的把自己的名字改成魏忠贤,一个贤字已经完全可以说明此时的他对权力已经有了强烈的向往。同时就在此刻他也意识到单凭自己的力量也很难完成对权力的控制,他知道自己需要以一种更为直接的方式获得皇帝的全盘信任。在这个过程中,一个名叫客印月的女人出现了。

  

客氏是天启皇帝的乳母,也就是奶妈。在朱由校的心中这个乳母的地位非常重要,甚至不单单是养育之恩那么简单。一些历史典籍也曾记载说,在皇帝大婚之前,与客氏曾有苟且之事。但不管真相如何,在当时的宫廷之中,客氏的风头确实是一时无两,朱由校即位不到十天就封客氏为奉圣夫人。而这个女人也理所当然的成了魏忠贤的目标。


与此同时,作为一个势力单薄的女人,客氏也同样需要魏忠贤的配合。二人一拍即和,结成了对食(宫女和太监结成假夫妻)。而在这个过程中,魏忠贤又一次表现出了自己果敢的一面。

  

事实上,早在魏忠贤之前,客氏曾有一个固定的对食,而且这个对食还算得上是魏忠贤的一个恩人,他就是魏忠贤最初依附的大佬魏朝。论长相个头,魏朝显然不是魏忠贤的对手,论性格他也不如魏忠贤幽默可亲,所以在这次爱情竞争中,魏忠贤很快取得了决定性的优势。而在整个过程中,魏忠贤也并没给自己大佬任何面子。也许在此刻的魏忠贤心里,什么都可以让,但爱情不能让。而如果他真的这么想的话,那得说,他的思想足够先进。

  

无论当时具体情况如何,最终的结局是魏忠贤占据了绝对上风,在三角恋爱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魏朝这位客氏的前对食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同时也觉得魏忠贤实在不大仗义,于是一状告到了皇帝那里。


皇帝想了想,竟然嘿嘿一笑也没生气,把他们三个人一起叫到自己的面前,先是问魏忠贤到底有没有这事,魏忠贤也不含糊,脖子一硬、毫不犹豫地就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问完魏忠贤,朱由校又问客氏到底喜欢谁,这时客氏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坚定不移的捍卫了自己的选择,毫不犹豫站在了魏忠贤的身旁。

  

在这出宫廷抢妻剧中,魏忠贤自始至终不慌不忙,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直到最后终于抱得对食归。从这件事我们也可以看出,一来那时的魏忠贤确实够得上敢作敢当,被人告的时候,毫不躲闪,完全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一点光明磊落、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二来他也真的有些个人魅力,最起码在泡妞这个环节上,表现得很突出,毕竟,皇帝的奶妈不是谁想泡谁就泡的。

  

成功得夺取了客氏的对食权后,魏忠贤在宫中的身份和地位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一个皇帝宠信的太监再加上皇帝的奶妈,这样的实力任谁都得忌惮三分。然而要想真正的走到历史的前台、控制内廷,他还须先搬掉自己的另一个大佬、也就是王安这块绊脚石。

  

对魏忠贤来说,除掉王安,是自己走向权力顶峰的最后一步,走好这一步,日后便一马平川,满眼锦绣再无遮拦。但令魏忠贤忧心的是,王安本人也具有相当的势力,并且名誉颇佳,在朝野之间有一批自己的人马,而且他与东林党人又互为引援,所以颇不好对付,因而干倒老大对于此时的魏公公来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经过一段时间的周密策划,魏忠贤先是在宫内发展了一个自己的小集团,收罗了司礼监太监王体乾、李永贞、石元雅、涂文辅等。这些人在内廷之中不断中伤王安,加之客氏又不断的给皇帝吹风,渐渐的朱由校也开始对王安疏远起来。

  

眼见皇帝对王安已经起了疑心,魏忠贤顺势指示自己在外廷的帮手霍维华上书弹劾王安。紧接着他又和客氏紧密配合,在皇帝面前大说王安的坏话。就这样,在魏忠贤的具体策划下,朱由校一道圣旨将大太监王安发配到了南海子。魏忠贤还觉得这事干得不够彻底,于是又指使自己的狗腿子将王安迫害致死,一举夺得了对内廷的绝对控制权。

  

王安的倒掉,对天启时代的政治板块造成了极大的影响。本来在朝野间颇具实力的东林党人顿时丧失了自己最明亮的一双眼睛,完全失去了直接与皇帝交流的最佳渠道。王安的倒台在一定意义上代表了一种旧势力的倒掉和另一种新兴势力的崛起,而这新兴势力的大头领就是魏忠贤。

   

干掉最后一块绊脚石之后,魏忠贤毫不费力就接下了自己曾经大佬的差事,从惜薪司升任司礼监秉笔太监、兼提督宝和三店。


司礼监秉笔太监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要代皇帝阅批大臣奏章,但魏忠贤不识字,却在客氏的支持下得到这个职位,实在是无厘头至极。


对于这个自己完全不能胜任的职位,魏忠贤毫不犹豫就上任了。他解决问题的办法也很独特,基本上是由亲信将艰涩难懂的奏折翻译成大白话,然后他批示,再由亲信措辞写成文言格式,这种独一无二的问政方式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对于这种可笑至极的事情,皇帝朱由校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妥。童年时代和魏忠贤建立起来的感情,在这个时候成了皇帝心中最难以割舍的东西。本来就对政事颇为讨厌的朱由校,对魏忠贤和客印月的信任可以说是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甚至可以说,在明里朱由校坐着大明帝国的龙椅,在暗里却是魏忠贤把握着实权。这种一明一暗的情形很像是现代黑帮片的情节,白天警察是老大,到了晚上则是各片儿大哥作主!而此时的魏忠贤已俨然成为大明帝国最牛的黑手党教父。


(2)内廷攻防战

  

我们回顾魏忠贤的发迹历史,虽然算是坎坷,但相对于其他朝代的同行来说,他能获得如此权势却容易了很多。而这一点则与明朝特殊的政治背景息息相关。


在明朝的历史上,宦官干政一直是个大问题,作为开国皇帝的朱元璋曾经敏锐的意识到宦官干预政治是非常危险的。在他当政初期,对宦官的控制非常严格,不光不允许太监认字,而且给予他们的待遇也很低。在那个时代,太监是十足的奴才,甭说政治权力,能安身立命就算不错了,保不齐哪天皇上娘娘一上火还得丢了性命。不光如此,朱元璋还在宫门口立了一块大铁榜,上面写着 “内臣不得干预政事,预者斩”。


可以说,作为帝国的缔造者,在最初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朱元璋都对太监没有什么好的印象。但是时间一长,出于对个宫外官员的不信任,生怕那些开国元勋造反夺江山的朱元璋又不得不把一些比较私密的任务交给身边太监们去办,这种做法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重新打开了宦官干政的大门。

  

例如永乐初年,在靖难夺权的过程中,太监们为朱棣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作为回报,他也把更多的权力赋予了这些后宫的亲信。


随着太监获得的权利越来越大,内廷问政的制度也开始逐步确立,身居内宫的宦官们开始逐步名正言顺的获得权力,例如居内宫“二十四监”之首的司礼监,其秉笔太监与内阁首辅对柄机要,实际上是皇帝在宫中的影子内阁,地位十分重要。而几代翻云覆雨的大太监的官职恰恰都是这个影子内阁的首脑——司礼监秉笔。

  

明正统十四年,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振怂恿明英宗朱祁镇御驾亲征瓦剌,结果导致皇帝被俘,是为“土木堡之变”。

  

明正德年间,司礼监秉笔太监刘瑾,权倾朝野,肆意陷害忠良,大发国难财,据记载,在他被捕之后,光是从他家抄出的金银数量就已经超过了当时的国库储备。

  

而当历史走到今天,魏忠贤摇身一变,从一个目不识丁的泼皮又爬到了司礼监秉笔太监这个职位上,他和他之前的那些前辈一样,甫一上任,便发现自己已然站在了这个国家的权力制高点上,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在算不得夸张。


与魏忠贤等太监们的专权大不相同的是客印月的突然走红。作为一个和皇帝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奶妈,客氏的地位可归于低下一类。一般来说,像她这样身份低微的人对于皇室而言和一个不会说话的奶牛没有太大区别。在皇子断奶之后,最多也就是赏些许银子,然后便会毫不留情的逐出宫门。但由于朱由校的母亲早逝,因此客氏在一定程度上承担了母亲的角色。而她与皇帝的感情也在时间的推移中变得非同寻常。

  

历史就这样赋予了客氏一个奇怪的身份,而客氏恰恰又算得上一个不让须眉的硬颈派女子,在后宫获得一定程度的实力之后,她非常灵活的运用着自己独特的身份。无论是她与魏朝还是魏忠贤的对食都可以看作一种巩固自己实力的做法。否则,除此之外我们真的很难想象像她这样一个生理健全的女人会对太监动什么心思。假如她真的是耐不住深宫寂寞、闺中无人,那么以她和皇帝的亲密关系,在宫外养个模样俊俏的小白脸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在这种情况下,她选择和颇具实力的太监结成对食,只能解释为她确实留恋宫廷生活并且想在后宫有所作为。而也正是在她的全力配合下,魏忠贤的一切才会变得事半功倍,轻而易举的获得了对内廷的绝对统治权。


(三)九千岁的“辉煌年代”——结党营私,凶悍的政治黑手党


摆平内廷之后,魏忠贤志得意满,但是他很清楚,如果要让自己的意志得到贯彻,那么结交、进而控制外廷是最重要的一步。而控制外廷,他面对的最大对手就是以东林党人为代表的政治集团。


作为主要由知识分子构成的东林党人,仁义道德是他们常挂在嘴边的话,忠君爱国、刚正不阿是他们的行为准则,虽然这些他们也未必都能做到,但表面工夫他们却做得十足,平日里总是一副浩然天地、满身正气的样子。


这一类型的人向来就不适合官场的斗争,更何况如今他们面对的对手是魏忠贤这样一个泼皮出身、出牌从不按常理的混蛋流氓。


(1)大战东林党

  

在魏忠贤干政的初期并非一帆风顺,朝野之间东林党的势力异常强大。但由于东林党人恃才傲物,所以在当时的官场中除了意气相投的朋友之外,又很不招人待见。而魏忠贤则大不相同,天生流氓的他,仗着江湖义气和豪爽的作风很快的就拉起了一支队伍。在这支队伍中,很多人都是东林党人平日里颇为看不起的货色,但此刻他们有了魏忠贤撑腰,便迅速的膨胀起来。


在这批人之中,有的自然是阿谀奉承、见缝插针的鼠辈,但也有一些是“拜了码头”愿意惟魏忠贤马首是瞻的死党。因此一概而论的说阉党都是见风使舵的人自然也有失偏颇,魏忠贤获得如此巨大的“成功”还是有些小道理的。

  

在魏忠贤结交的外廷官员中,地位参差,开始时品级大都低下,多属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搅屎棍角色,并不能给他提供太多的帮助。这种局面直到魏忠贤与内阁大学士沈潅结交才得到了根本的改变。

  

早在魏忠贤还是一般太监的时候,当时供职翰林院的沈潅,曾给宫中的宦官们讲过课,由此细算,魏忠贤还是他的弟子。沈潅入阁之后,魏忠贤立刻和这位昔日的老师结为同盟。


有了沈潅的帮助,魏忠贤才算完成了自己权力联盟的骨架建设,羽翼也迅速的丰满了起来。在接下来的数年间,他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就组成了中国历史上空前绝后的“政治黑手党”。在魏党的组成人员中,有“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儿”“四十孙”。

  

魏忠贤结党营私的种种活动,东林党人可以说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们很清楚,这是一股完全与自己无法交集的政治力量,以他们的想法,与魏忠贤这样不学无术的流氓混蛋混在一起,那简直是人生最大的耻辱。因此可以说,从一开始东林党人对魏忠贤和客氏的权力集团就保持着足够的抵制力。朱由校刚刚即位不久,便有东林背景的官员侍郎陈邦瞻、御史周宗建、王心一等人上疏要求客氏出宫。


少年元首朱由校对于这个要求也没有过分反对,于是客氏便被遣出宫,这是客氏第一次离开皇宫。但没过多久,客氏的离去便在皇帝的心中造成了极大的影响,这个从小没有离开奶妈的少年对客氏思念不已,甚至一度绝食。


在这种情况下,朝廷只好让客氏重新回到皇宫,照料朱由校的衣食起居。客氏的这次出进,让皇帝坚定了留下客氏的决心,自此,无论是谁要求客氏出宫,朱由校都是毫不犹豫的立即拒绝,而客氏的后宫天王地位也一蹴而就。

  

东林党人对客氏的攻击深深的激怒了魏忠贤,于是在客氏回到皇宫之后不久,魏忠贤便全力攻击东林党人和他们的附庸。在这一系列疯狂的攻击中,魏忠贤战术得当、进退灵活,虽然颇有曲折,但却有惊无险的将东林党的力量压制在了一定的范围之内。

  

在魏忠贤收拾东林党的过程中,第一个倒霉的是吏部尚书周嘉谟。作为掌管官员任命的最高长官,周嘉谟算是帝国之中的实权人物,正是由于周嘉谟的存在,东林党才得以在朝野间保持了雄厚的政治实力和人员基础。而魏忠贤当权之后,最重要的事情也就是给他的党徒们封官进爵,这也是这个流氓出身的大太监的传统做法,他这种类似于江湖义气的坐地分赃让周嘉谟非常厌恶,自然从中推三阻四。


这样一来,魏忠贤立刻恼羞成怒,唆使给事中孙杰,弹劾周嘉谟,说他是替前任司礼监秉笔王安翻案。于是天启元年十二月,一道圣旨发出,周嘉谟被罢去官职。

  

收拾了周嘉谟之后,魏忠贤又把矛头对准了内阁大学士刘一燝。天启二年三月,魏假借圣旨将刘一燝罢官削籍。

  

几个轮次的斗争下来,东林党尽落下风,很显然,在制造舆论和政治斗争上,东林党人并没有太高的天赋。他们对沈潅的攻击没有形成杀伤力,于是他们只好又转而攻击沈潅背后的靠山、已致仕的前任首辅方从哲,希望能借力打力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天启二年四月,有东林背景的新任吏部尚书孙慎行翻旧案,上疏追论方从哲在红丸案中的罪责。这所谓红丸案,乃是明万历至天启年间接连发生的内宫三大奇案之一。虽说离奇异常,但却是皇族内部的权力之争,和身为奴才的朝臣、太监没多大关系,也不是他们能管得了的事情。但偏偏有意思的是在几年之后,这案子又被翻了出来,成了东林党人攻击魏党的工具。

  

面对东林党人这一波来势汹汹的进攻,年少的天启皇帝也不敢怠慢,只好下了一道圣旨让廷臣们凑在一起商议此事。在这次会议中,东林党人都御史邹元标、给事中魏大中等一百余名大小官员,纷纷避实就虚要求治方从哲之罪,并希冀以此将沈潅牵连下台。


不过此时的魏忠贤已远非等闲之辈,在他的操作下,方从哲毫发无损。这样的结果,让东林党人大为恼火,而具体操作此事的吏部尚书孙慎行也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力气费了不少,可结果却鸡飞蛋打。一气之下,没过多久便上疏请辞,说自己身体不好。


这种负气离职的做法自然又中了魏忠贤的下怀,魏大太监也不含糊,立刻帮皇帝拟了一道旨,赶走了孙慎行。

  

赢下这一阵之后,魏忠贤依然毫不手软,继续追击,大肆斥逐和杀害反对他的东林党大臣。而在此种情形下,东林党人也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继续攻击沈潅。刑部尚书王纪在上疏弹劾沈潅的奏折中更是把他比作大奸臣蔡京,又激起波澜无数。


在双方死命角逐的过程中,魏忠贤东踢西挡,虽然占据了斗争的主动,将王纪被削籍罢官,但最终沈潅也被迫下台。沈潅的下台是东林党人在这场斗争中惟一值得称道的胜利,只是这胜利的代价过于沉重。

  

失去了沈潅的有力支持,魏忠贤算是受到了一点小小的挫折。但这种挫折对于极有流氓韧性的他来说并非是不可逾越的难关。试想,一个为了前途可以割掉命根子的人,他的内心该有多么强悍!于是沈潅倒台没多久,魏忠贤便物色了两个新的帮手——顾秉谦和魏广微。紧接着他又有惊无险的将两人同时送入内阁,一举弥补了沈潅下台的损失,并以此为日后控制内阁埋下了伏笔。


(2)把黑手党做大做强

  

由于魏忠贤的疯狂攻击,朝野间的政治版图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盘根错节、势力庞大的东林党人虽然在表面上占据着有利位置,却并不能转化为具体的力量、进而取得斗争优势。这种遗憾体现在三个方面,但究其根源却是相同的。

  

首先,作为东林党骨干的那些官员们,大都有着比较严格的行为准则,有抱负、有理想,能严格要求自己、身体力行。这是他们的优点,但作为士大夫阶层的杰出代表,他们对阉党一面嗤之以鼻、深恶痛绝,一面又缺乏与之对应的有效手段,一根筋似的钻牛角尖是他们常犯的错误。这种看似勇猛顽强、坚忍不拔的斗争策略虽然也取得了一些效果,但同时也给自身带来了不小的损失。

  

其次,作为典型的文人集团,东林党人对于政治总会充满乌托邦似的幻想,甚至有些孩子气。一到斗争的紧要时刻,他们总是希望圣明的元首能清澈明悟、公正的判断是非,因此上疏进谏是他们传统的攻击策略。而这种办法需要有极好的外部条件才有可能奏效,一是作为元首的皇帝确实明察秋毫,二是朝野之间利于己方的舆论要足够强大。


但事实上在天启年间,这两个条件都很难具备。首先,作为皇帝的朱由校基本是一个木匠,头脑再灵活他也不会用到问政上。其次,在当时的朝廷之中,魏忠贤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实力,想要发起一边倒式的舆论狂潮基本是不可能的。

  

除了以上两点之外,东林党在团结朝野力量这点上也做得很不够。作为有着很高道德标准的一群文化精英。东林党人对一切他们认为人品不端的官员统统嗤之以鼻、肆意攻击。


这种做法在政治斗争中是非常愚蠢的,其结局就是把越来越多的中间力量推到了魏忠贤的怀抱,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壮大了魏在朝野间的势力。


在对手的步步紧逼下,东林党人的声势渐弱。而魏忠贤则得寸进尺,迅速而有效地扩充了自己的实力。天启二年三月,魏忠贤开始在宫中将一部分太监武装起来,并装备了当时最为先进的火器。等到天启三年,魏忠贤在宫中的这支太监军队竟然达到了九千多人。

  

天启三年十二月,魏忠贤又获得了对“特务”机构东厂的统辖权,紧接着他又把自己的亲信田尔耕扶上了“秘密警察”机构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宝座。


对厂卫特务系统建立直接的控制,标志着魏忠贤彻底掌握了以前只属于皇帝的最高司法权以及对全国官员庞大的监视网络。魏忠贤的政治黑手党已然具备了监控天下的能力。

  

面对魏忠贤的迅速扩张,东林党人心中非常清楚,一场最为残酷的肉搏战就要开始了。因为在此刻,他们与魏忠贤除了摊牌决战别无选择

  

经过短暂的准备,东林党人吹响了大举进攻的号角。御史李应升、给事中霍守典、御史刘廷佐先后上疏弹劾魏忠贤。

  

天启四年(1624)六月,东林猛将、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杨涟上疏,弹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


对于东林党人的进攻,魏忠贤表现得非常沉稳,他先是跑到皇帝身边,一通哭诉,接着又让客氏在皇帝面前大说自己的种种不易和赤胆忠心。两通急鼓敲过之后,魏忠贤又让王体乾、顾秉谦和魏广微等人接连上疏皇帝为自己喊冤、叙说他的功劳劳苦。

  

眼见大臣们一个个力保魏忠贤,朱由校也觉得杨涟实在是有些过分,不光没有相信奏折上的那些话,反倒愈加认为魏忠贤是难得一见的大忠臣,不由分说便把奏折退了回去,将杨涟一顿训斥。

  

面对杨涟的上疏失败,东林党人执拗的发起了更大规模的弹劾活动。御史刘业、杨玉珂、工部郎中万燝等七十多人,轮番轰炸、猛攻魏忠贤。其中尤以万燝的奏折一针见血:“忠贤尽窃大权,生杀予夺,在其掌握。致内廷外朝,止知有忠贤,不知有陛下。岂可一日尚留左右。”


这几句话虽然字数不多,但却打到了魏忠贤的命门。此时早已抓狂的魏大太监立刻矫旨廷杖万燝一百。四天后,万燝便一命呜呼。


万燝之死立即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自此朝野之间迅速安静了下来,除了少数几个不怕死的依然上疏弹劾之外,大多数人都选择了闭上自己的嘴巴。但此时的魏忠贤早已经是恶生两肋,暂时的沉寂已经不能让他回心转意。他开始调动自己的一切势力,对东林党人发起了迅猛的攻击。

  

惨烈的重手让朝野间的东林势力第一次看到了对手的凶悍,同时也让魏忠贤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手中权力的巨大。这场由东林党人发起的大规模战争不但没能打垮魏忠贤,反而将他的流氓本质彻底激活,自此魏忠贤就如同疯狂的电脑病毒一样毫无顾虑,面对敌手再不留情。


这一次他选择了身居首辅要职的叶向高。

  

由于在魏忠贤反攻初期的疯狂报复中,作为首辅的叶向高曾极力拦阻,给事中章允儒、傅槐、陈良训,御使吴甡、王祚昌等人都是因为叶的援助才保下性命。因此,魏忠贤恨死了叶向高,并且认为叶向高就是对付自己的幕后黑手、东林党的带头大哥。

  

与东林党大多数人的激进态度不同,叶向高做事一向老成持重,并不支持无原则的党争,在朝野之间名誉颇佳。因此,魏忠贤对叶向高虽恨之入骨,但一时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在叶的外围做些盘算,希望能借力打力。

  

在叶向高的亲属中,有个外甥名叫林汝翥,官居御史,一次率领部下巡城,正巧碰上宫中的两位宦官当街抢劫,于是便命令手下冲上去抓住,按在街上臭揍了一顿。这件事本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在魏忠贤的操作之下却成了一件藐视皇帝的大事,判了一个廷杖之罪。


眼见自己就要被活活打死,林汝翥也不含糊,把官帽一撇,来了个三十六计撒腿就跑为上。林汝翥逃跑之后,有人告诉魏忠贤,说他是叶向高的外甥。魏忠贤灵机一动,觉得搞倒首辅的机会终于到了。于是立刻派了一批大小太监,跑到叶向高家去哭天抢地、撒泼放混,要叶家交出林汝翥来。


叶向高眼见黑白颠倒,这官也他妈没法再当了,心中万念俱灰,无奈之中一咬牙,辞了官职。

  

叶向高的辞职使东林党人丧失了最重要的一员大将,元气大伤。魏忠贤及其阉党立刻趁机大举进攻,紧接着又把赵南星、高攀龙、杨涟、左光斗、次辅韩爌统统赶回了老家。至此魏忠贤大获全胜,东林党人则完全失去了反击的能力。紧接着,魏忠贤又把自己的党羽顾秉谦扶上首辅之位,彻底完成了对外廷的整合。

  

经过魏忠贤一系列暴风骤雨式的政治动作后,官场之内风向斗转,“九千岁”的称呼也应运而生,魏忠贤成了集体崇拜的偶像。而这种近乎无耻的个人崇拜最为突出的标志就是“为魏忠贤建造生祠的运动”。


从公元1626年起,之后短短一年中,下至地方上至京城一共建造了魏忠贤生祠四十处,魏忠贤个人崇拜达到了高潮。甚至还有国子监监生陆万龄向皇上提出以魏忠贤配祀孔子,以魏忠贤之父配祀孔子之父,在国子监西侧建立魏忠贤生祠。


这个监生之贱,能时至今日也真是让人感叹不已!


魏忠贤达到了他的权力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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