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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没有什么比家人更重要

作者:桃桃淘电影 来源:桃桃淘电影 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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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9

最近有一部院线片非常受欢迎,据说绝大部分的观众都看哭了。


那就是皮克斯的新动画《寻梦环游记》,豆瓣评分高到恐怖。




看完这部电影,是不是很想立刻买票回家,抱着家人痛哭一场呢?


因为,这部电影,不仅超级催泪、超级好哭、绝对不适合女性同胞带妆观看,而且,最重要的是,再一次提醒了我们,真的,真的,没有什么比家人更重要了。


正如皮克斯一如既往坚持的原创性,这一次,它为我们带来了全新的视角。影片最让人沉迷的,就是目眩神迷的墨西哥文化。每一个镜头,都好像掉入弗里达的画作一样,充满最狂野的想象力。



然而,在绚丽的视觉效果、出色的技术背后,影片真正打动人的,还是家族之间的亲情与爱、是几代人之间相互扶持与爱的传承和团聚。


对亡灵的供奉可以让祖先回家,而对长辈们的追忆则可以让亡灵继续活着。小男孩米格身上流淌的是来自曾曾祖父的吉他之血,也正是他弹奏吉他,唤起了曾祖母对父亲的记忆。


最让人潸然泪下的深情也正是来自于此。


曾曾祖父创作了传唱度极高、几乎人人都会唱的《Remember Me》,但他说,这首歌不是写给全世界的,是写给我女儿一个人听的。


所以,历经千辛万苦的旅程,也都是为了要在亡灵节的这一天,和全家人团聚。一家人围在一起的时候,影片的情感也达到了高潮。


是的,只要情感是真实的、动人的,哪怕它是很私密的情感,同样可以扩展到全世界,让所有人都喜欢。


因为,亲情与爱,才是真正普罗大众共同的情感。



不过,今天要聊的并不是这部大热的新片,借着《寻梦环游记》,反而使我想起另一部有关亲情的电影,同样有满满的感动,那就是四年前的那部叫做《记我的母亲》的日本电影。


所以,也想和大家聊聊这部《记我的母亲》。



在豆瓣有8.6的高分,高于91%的剧情片,嗯,看来大家都和我一样感动。


这部电影同样是讲述三代人之间的故事,祖母、父亲、和孙女。


影片改编自日本作家井上靖的自传体小说,因此男主角也是一名作家。家庭生活是他创作的一部分,而他正是在反思自己的家庭时,说出了这样一段让我印象非常深刻的话。


“父亲去世以来,我在某些瞬间察觉到自己和父亲相像的部分。从走廊去庭院时用脚摸索木屐的样子,躬着背看报纸的时候,摆弄香烟盒的习惯。自己与死亡之间突然毫无阻隔,觉得接下来就要轮到自己。


“然而母亲还健在。死亡之海的一半,因为母亲而被遮住了。死亡与我之间的隔阂,真正消除之日便是母亲不在之时。”



对血脉之情的感怀,对生命的敬畏,对失去的恐惧,都在这寥寥数语里尽显。


这部电影的卡司非常华丽。饰演父亲的是役所广司,非常标准的日式美男子长相,很符合一个昭和时代后期日本大家长形象。饰演小女儿的则是宫崎葵,眼中有光、灵气十足的少女。



不过最厉害的还是饰演祖母的树木希林,她也凭借这部电影获得了学院奖最佳女主角。熟悉是枝裕和电影的人对这个名字绝对不会陌生,尤其在《步履不停》当中,树木希林也贡献了教科书一样令人赞叹的表演。


而她在这部电影里,更是非常精准地扮演了一位老顽童一般的、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奶奶,虽然表面强势,但内心却深爱着儿子、也时常感到孤独。


无论是对肢体语言的把握: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走下楼梯,虽然步履蹒跚、年迈无力,但是依然能看出内心的强硬。



还是处理内心戏时的细腻:朗诵儿子的诗歌时,她露出天真和向往的神情,眼中却含着泪花。



这么棒的表演,真的是看一次少一次啊。


日本是非常擅长拍摄家庭题材的影片的。而《记我的母亲》最大特点就在于,依然保留了原著的文学性和“记录”感。这部电影就如同一篇优美的散文一样,几乎是可以逐字逐句地读出来的。


许多日本电影都能做到以细节取胜,但却少有家庭片能拍出自己的节奏。影片时长两个小时,时间跨度却长达十几年。而填满这十几年时间的,就是大量平实、丰富、极具生活化的细节。


其实,这本来几乎可以说是个太具有戏剧性的故事。


祖母和父亲之间是有隔阂的。因为历史原因,祖母举家前往台湾时,父亲被她留在了老家的海岛上。父亲对此一直心有芥蒂,直到他长大后成为畅销作家,依然和祖母分居两地。一个在东京,一个在伊豆的老家。



而祖母对于儿子的芥蒂同样也心知肚明。但她却倔强地从不为自己解释,甚至不断提到“弃母山”的传说,就好像她对子女没有任何安全感。直到老年痴呆之后,才展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她几乎已经忘记了一切,“曾经抛下儿子”却依然是她跨不过去的坎。



父亲和女儿之间也是有隔阂的。强势的旧式日本家长,和经受了新式教育、又正处在青春期的少女,注定会产生许多摩擦。小女儿总是试图反抗父亲的强权,而父亲也要渐渐开始领悟到,进入初老的孤独和失落。



然而,导演却并没有用一种苦大仇深的方式,来讲述这个家庭的人要如何与彼此和解,或者是如何在某个阵痛或是契机之后,与过去的自己和解。


在这部电影里,你并不会找到这样一个突然的、戏剧性的“转折点”。一切都发生在平淡如水、漫长的岁月之中,一切都是悄无声息的。


祖母和父亲虽然有隔阂,但是父亲依然时刻履行着身为人子的义务:为祖母举行隆重的生日派对、举家欢迎祖母,将祖母接到东京来生活。



女儿虽然时常对父亲的决定不满,但她依然感念于父母的养育之恩。实际上,她和父亲的一大分歧,也来自于对祖母的态度。虽然父亲心有芥蒂,但是她却总是对祖母表现出极大的耐心,也常常试图去软化父亲的隔阂。


这无疑也可以表现出,在新旧观念的冲突之外,女儿依然深爱着自己的父亲和祖母:我们也可以看到,除了少数父女争执的情节之外,更多时候,他们依然都是这个大家族的一份子。



甚至于祖母的老年痴呆症,都会让观众摸不清头脑。在一般的剧本里,祖母的病情会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她的病情会一直加重,或是会突然痊愈。但在这部电影里绝不是这样。


我们可以看到她的病情一直在反复、时好时坏。但也正是在这样看似没有规律的情节中,逐渐看清了老奶奶脆弱的内心:有时候她病得严重,有时候又会突然清醒过来;有时候像小孩子一样软弱又暴躁,有时候却又会突然地表现出身为人母的温柔。


生气的时候,连一向最疼爱的孙女都可以说重话,气得孙女说“我和奶奶绝交了”。



记忆力衰退得厉害的时候,她连儿子的脸都不认识了,甚至半夜会突然离家出走、跑到神社去,吓得全家人都要报警。



但在某个天气晴朗的下午,她会突然地朗诵起儿子的诗歌。


就好像关于儿子的一切,都还深深地埋在心底。



就这样,一家人时聚时散,也都在相互依靠、各自磨合与成长。虽然这一切显得平淡、琐碎又有些杂乱,甚至于在大量的细节当中,偶尔会觉得摸不清一条真正的脉络。但这,才是生活的真正模样啊。


也正是这些平实、温和、毫不做作的细节,构成了电影独一无二的、散文诗一般的节奏。


我们也能非常直观地,从三位主角身上感受到这种时间的流逝。还是要再一次感叹一下,表演真的很不错,包括那种浓浓的昭和时代感,也处理得非常考究。


祖母从一位倔强的老妇人,渐渐变成满头银发、牙齿掉光、身体佝偻、饱受记忆力衰退之苦的老奶奶。


人越老去,越像个小孩子。



父亲本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强势大家长。但随着岁月流逝,他变得两鬓斑白、通情达理,也更能体谅母亲。



孙女也从不谙世事的中学生,变成了成熟的女人。原本最叛逆的她,到头来却也是最能理解长辈的那个人。她照顾祖母、又学会开解父亲,就好像这母子之间的一座小小桥梁。直到最后,她也组建了自己的家庭,将这一切再传承下去。



包括祖母和孙女的关系,一直是影片中的一道点睛之笔。这一老一小,从一开始就表现出意外的融洽。虽然祖母的记忆力逐渐衰退,但孙女一直都愿意悉心照顾她,温柔地陪着她说话,对她的年迈和孤独十分体谅。


也正是因为她的坚持,父亲才得以有更多的机会陪伴在祖母身边,也更多地向祖母敞开心扉。



于是,在漫长的岁月之后,终于出现了祖孙三代在海滩相拥的一幕,好像也就顺理成章了。


是的,也就是海报上最经典的一幕。


看到这里,我依然有一种,内心被慢慢击中的感觉。原来整部影片的细水长流,到这里早已积累成情感的惊涛骇浪,也终于在伊豆的海边,找到了最好的宣泄口。


这是父亲小时候曾经玩耍过的海峡,也是祖母念念不忘的,“要和母亲一起度过的小小海峡”。



趴在父亲肩膀上的祖母,虽然依然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但是就好像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样满足。而守在背后的孙女,也忍不住和父亲拥抱。


原来一直以来,祖母害怕的并不是海,而是没有家人陪伴的海,而是她必须独自面对的大海。



而这一刻,父亲也终于明白了:陪伴家人并不只是为了奉献,同样也是为了自己,为了让自己的情感、让自己的人生,都最终能实现一个圆满的圈。


毕竟,除了年迈的母亲,还有谁会与他一起老去?除了温柔的女儿,还会谁会一直注目他的身影?


“即使路上发生了好多事,可是终点只有一个。”这个终点,是一家团聚的小小海峡,也是可以相互依偎、相互陪伴的每一天、每个瞬间。


记录我的母亲,也是在记录我的人生,也是在记录我和母亲、我和我的家庭相互陪伴的人生。



真的是这样啊。在成长和老去的过程中,或许总是要伴随着隐忍的爱、伴随着激烈的争吵、也伴随着无奈和孤独。悲与喜、苦与乐,永远互相交织。


但唯有与家人相处,才能更多地敞开心扉、看清自己;才能更多地体谅别人,也理解自己。


血脉之间的羁绊,是我们生而为人,最好的证据。


人生来是孤独的,向前的每一步,都是在与旁人渐行渐远。我们终有一天要目送父母离去,也终有一天要向子女告别。


既然如此,为何不在有限的岁月里,珍惜彼此可以相互陪伴的机会呢?


给你幸福的人,值得陪你一起幸福。




一家人就应该好好在一起。幸福,不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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