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教育的本质是什么？

这是奴隶社会的第 1462 篇文章

题图：学生在做实验。

作者：王熙乔，探月学院创始人，曾任北大附中成长与实践体验中心副主任，北大附中朝阳未来学校核心筹建组员。本文来自：探月学院（ ID：Moon_Shoot ）。

▍一、前言

在 2017 年的春节期间，探月学院正式立项（介绍一下：探月学院是一个高中段全日制创新教育项目，致力于培养内心丰盈、积极行动的未来公民），当时的我们只是 4 个憧憬着用最彻底的方式做出我们心中最理想教育模式的年轻人。

一年的时间刚好过去，这支团队扩大了近 10 倍，募集了充足的资金，并在国内外专家以及北大附中内 3 轮完整试课的支持下，完成了从培养目标、教学体系、学生生活到学习环境、师资培训、IT系统等的整体搭建。

因此久久未曾动笔的我，希望用一篇文章介绍现在的探月学院，揭示未来教育的一种全新可能性，也希望能给予教育界以及关注创新教育的伙伴们一些启发；同时我会在文末宣布一个消息：探月学院开始对外招收创始届学生，并将于 2018 年秋季开学。

▍二、这是最坏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

Civilization is in a race between education and catastrophe.

——H.G.Wells.

一件事情的起因蕴涵着它的基因，并指引着它的未来；而探月学院的起因之一正是我们对这个时代的深度观察与思考。

从2003年开始，美国就业率与生产力就没有关系了；在接下来50年，全球经济即使要维持强力增长，我们也只需要再多雇佣很少量的人口。

—— 总结自 MIT Technology Review-How Technology Is Destroying Jobs ; 

2017年，美国大学辍学率达45.2%，大学累计教育债务达1.4万亿美金（约合9万亿人民币）。

 —— Bill Gates: US college dropout rates are ‘tragic’

教育已是美国经济最大的债务来源，核心原因是其投入并没有如预期般解决相匹配的生产力，而接受教育的人也就很难还得起债务了。与此类似的分析还有很多，它们都在说明一点：技术的发展正快速更迭着人类维持生产力增长所需的能力，而现有教育体系已经无法满足这些需求。

但除了生产力变革以外，教育或许正面临着另一个更严重的挑战：

从1960年到 2010年，全球抑郁症患者比例翻了10倍。

——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DEPRESSION: A Global Crisis

当技术的发展使得信息与物质的流通变得愈发频繁、生产力的提升让越来越多的人不再担心吃饱和安全时，由 200 年前工业时代孕育出的封闭、单一、灌输性地教会人们知识却不关注个体内在动机的教育，将会直接或间接地引发更巨大的社会问题。

我们或许需要面对一个现实：现有教育体系不仅没有辅助人们面对即将到来的时代，它甚至在影响着我们的生存健康；

然而留给我们做出改变的时间可能也不多了：

在2040年，机器将有能力自动化80%左右的人类现有工作行为；即使考虑到解雇成本、社会接受度等因素，约50%的工作行为也会被自动化。

——总结自 McKinsey Global Institute-A Future that Works: Automation, Employment and Productivity; 

我相信新的技术一定会创造新的工作与生活方式，但这些工作与生活所需的知识及能力将与现在远不相同，且迭代速度只会越来越快。而一个学生一般需要至少 10-20 年的时间完成正式教育，也就意味着我们几乎需要在 2030 年之前彻底变革现有教育体系以支持我们的后代适应之后的世界，还有 12 年，这个速度甚至超过移动互联网的全面爆发速度。

破败之时往往是重生之日，或许正是因为现有体系进入了谷底，才让我们有机会以前所未有的重视程度回归教育的本质，去做真正以人为中心、推动文明进步的教育。

▍三、培养内心丰盈、积极行动的未来公民

当我们在思考如何设计探月学院时，第一个问题并非它应该是什么样的学校，而是从这里离开的学生们会是什么样的人。

前几天哈佛教育论坛的筹备组发给我几个采访问题，其中一个是“在信息泛滥的互联网时代，学生该如何更好地选择和归纳信息？”。我的回答是：“在外部世界越是快速变化时，向内的自我探索与‘守正’就愈发重要。不仅是学生，每个人都应该将寻找生命的意义、建立自我的使命放到一个日常直面的位置上来。只有不断明确这一点，我们所用的选择与归纳方式才会有切实效率，我们的选择与归纳本身才会产生意义。”

其实这段话不仅是在回答前面的问题，它也在诠释着探月学院的部分培养目标：知晓自己是谁，想要什么，并为此付出行动。很多教育与研究组织（美国 21 世纪技能联盟、经合组织等）都提出创造力、批判性思维、领导力等是人类面对高度复杂与自动化社会所必要的核心能力，然而这些能力却是传统灌输式教育无法教授的。相反，只有教育激发人们主动进行自我探索并去做自己热爱的事情时，这些能力才能得到充分的发挥与提升。同时，随着温饱与安全得以在更广范围内解决，自我意愿的建构与实现将成为多数人的基本需求以及幸福来源。

然而，探月学院的培养目标不止于此。我们希望从这里走出去的伙伴们，在进行自我探索的同时，能够建立与周遭世界的紧密连接，并用行动对其形成积极的影响。只有这样，教育才能在辅助每个人实现自我意义的同时，构建一个更加美好的文明共同体；而由人类自身发展带来的环境污染、地区冲突等巨大问题也才能得到根本性的改善。正是带着这样的思考，当我们第一次在教育家Ken Robinson的书 Creative Schools 中看见这句话时，便确定其为探月的培养目标：

内心丰盈的个体，积极行动的公民。

“…the aims of education are to enable students to understand the world around them and the talents within them so that they can become fulfilled individuals and active, compassionate citizens.”

—— Creative Schools, Ken Robinson.

我画的“内心丰盈的个体，积极行动的公民”——中间是一个幸福丰盈的人，周遭是 ta 发出暖暖光芒影响的其他人……

▍四、教学体系：重构学习的内容与方式

You never change things by fighting the existing reality. To change something, build a new model that makes the existing model obsolete. 

——Buckminster Fuller

在讲述为什么要做探月学院及其培养目标后，我将详细介绍探月的教学体系。在设计之初，我们并没有直接引入任何现有的课程与教学体系，而是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内心丰盈的个体，积极行动的公民”到底意味着什么？它将包括什么样的教学目标？

基于这个问题，探月的研发团队建立了从自身培养目标出发的知识与能力模型：

探月学院培养目标模型－简化版

然而将教学目标（WHAT）转译为系统性的教学体系（WHAT & HOW）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过程，而这其中又涉及到两个核心问题：

1. 如何用符合学生认知规律的方式，承载包含不同知识及能力的教学目标？举个例子，学习历史知识和建设领导力所需的场景是截然不同的，前者可以基于优质的书籍信息进行学习，而后者则需要大量的实践与反思总结。

2. 如何让探月的整个教学体系真正做到以学生的需求为中心，支持个体的主动发展，而非强迫他们去学我们必须让他们学习的内容？

在解决第一个问题时，探月首先将教学目标按照层级（主要是指从具体到抽象）进行拆分，因为通常不同层级的知识、能力等可被不同的学习方式与场景有效承载：

探月学院知识与能力层级模型

事实与概念性知识可被简单理解为传统学校里主要教授的学科知识与概念；

程序性知识可以被理解为做事的方法论；

能力与素养包含现在经常提的创造力、合作沟通能力、领导力等，它们基本等同于前两层知识再加上行事态度的合成体；

元认知则更加抽象一些，它可被简单理解为学习如何学习以及对自我的认知：包含认知自己的知识、能力、性格等不同维度，也包含知晓何时何地以及为什么要运用以上提到的不同知识与能力；

基于不同层级知识与能力的特性，我们建立了三个包含不同教学目标与方式的模块来组成探月学院的教学体系（再细节的过程就不介绍了，不然就真成论文了……）：个性化学习、项目制学习以及深度学习。

▨ 1. 个性化学习：世界级内容、个性化学习方式、扎实学科基础

个性化学习主要承载着对事实与概念性知识以及程序性知识的记忆与理解；而之所以将其命名为“个性化”，是因为这类学习过程不需要与他人过多交互，也因此每个人可以基于自己的情况在不同时间与地点进行不同方向的学习。

在探月学院，个性化学习主要是每个学生在线上进行。我们基于国家课程大纲、美国 Common Core、AP 大学先修课程以及个人专业发展需要，选取了可汗学院、Coursera、Edx 等世界级内容平台作为主要学习工具，并建立数据接口和结构化数据库来对接学生在这些平台上的学习数据。

同时，探月学院拥有 1:7 的成长导师配比；成长导师不会为学生制定学习计划，而是基于问题与引导的方式，辅助学生根据自身学业及个人发展目标去制定每年、每学期的学习计划。每周成长导师与学生都会用一个小时，基于 IT 系统收集学习数据后所呈现的可视化学习报告，进行个人学习的跟进、复盘与调整。

学生在线学习和同伴学习小组的场景

除了线上学习，个性化学习也拥有少量线下学习场景。各个专业背景的学术导师会在一周不同时间开设固定的、基于学科方向的同伴学习小组；进行相同方向学习的学生们可以和有专业背景的老师聚在一起相互讨论和答疑。

基于以上场景，探月学院的每个学生都可以基于个人目标和最适合自身的学习习惯，在不同时空下对全球最优质的学习内容进行不同方向的学习，以建立扎实的学科基础。也因此，每个探月学院学生的知识结构都是独一无二的。

一名探月“理科生”毕业时可能拥有的知识结构

▨ 2. 项目制学习：在真实项目中习得适应未来的核心能力

与事实与概念性知识（学科知识）不同的是，我们无法依靠记忆和理解学会创造力、合作沟通能力、问题解决能力等能力素养，大多数程序性知识（方法论）也是如此。相反，只有与团队一起合作，我们才能提升合作沟通能力；只有真的去解决问题，我们才能提升解决问题的能力。而最近在国内很受推崇的项目制学习（PBL）就成为了这些教学目标的有力支撑方式。

过程性评估专家Brent Duckor、PBL发源地BIE掌门人Bob Lenz、探月学院合伙人王建利、我、探月学院督学钱志龙。

基于对项目制学习的深刻理解，我们并没有笼统地把不同类型的项目混为一谈，而是在这个大模块里拆分出了三个类型的项目制学习：学术类项目、跨学科探究式项目以及个人发展项目。

▨ 3.  深度学习：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

“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是电影《一代宗师》结尾部分时，宫二为了让叶问继续深研武道时所说。我相信在每个人的一生中都应该或多或少有这句话所描述的成长方向，区别只是在于我们对此是否有意识。

在探月学院，我们相信对自我的深度认知带给了人们丰盈与自由；学会如何学习让我们能持续开放地探索这个世界；而拥有多角度、多层次看待和感知万事万物、所有生命之间，以及它们与自身联系的系统观，是真正能拥有格局与关怀的核心原因。

我们将最后一个学习模块命名为“深度学习”，用以辅助建构人的元认知。

如同项目制学习一样，深度学习也包含三个细分模块：自我认知、学习方式与思考工具、系统观。而与其他两个大的学习模块不一样的是，探月学院在深度学习的板块搭建离完善还有一定的距离。

小结

其实个性化学习（约30%的时间）、项目制学习（约50%的时间）、深度学习（约20%的时间）这三个学习模块与其说是探月学院精心设计的，不如说是我们在构建着一个有良好成长状态的人的日常生活——多数时间在工作、实践、体验等，部分时间在进行系统性的知识学习；而每周也会给自己设定进行深度思考的场景。

▨ 4. 一套以学生为中心、不设毕业标准的教学体系

我们回到文章开头提出的两个问题：

1. 如何用符合人类认知规律的教学方式及内容支持不同的教学目标；

2. 如何设计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体系，支持每个个体的主动发展。

以上所有的篇幅都在讲述我们如何解决第一个问题，但第二个问题的解决却让我们更加自豪——几乎所有关于学习效率的研究都显示内在动机是其最大的影响因素之一，然而几乎所有现有教学体系都在有意无视这项研究成果。

小结

建立这样的教学体系所经常受到的质疑就是“太理想”、“家长理解不了，没安全感，不会买单”。然而探月学院教育工作者们的过往教学经验、我们过去一年的试课、对成长导师体系的测试以及我们所参访的国内外创新学校，都不断地在说这样做是对的。试想一下，在整个教育过程里，又有什么比激发人的内在动机更重要呢？

其实作为一名教育创业者，以学生为中心地去设计整个体系只会是一个更难、且需要承担更大风险和不安全感的选择，但我们相信这样做对学生个体以及教育界都会产生更长远而有益的影响。这也同时关乎着探月学院对教育本质的理解与信仰：去真正尊重和仰视生命生长的力量，而不是因为自大与缺乏安全感，去压制与俯视它。

▍五、环境与生活：教育的“土壤”与“气候”

如果将教育比喻成农业，那么课程体系很像是各种肥料的组合，它们精准地满足不同作物发育所需要的各类养分；然而除了肥料，作物身处的土壤与气候也是影响其发育的决定性因素。

在探月学院，土壤与环境则对应的是学生日常所经历的环境与生活，包括物理空间、体育运动、家庭关系、社会连接等。

▨ 1. 一所没有传统教室的学校

当传统教学中一个人讲、几十个人听的场景被项目实践、研讨会议等场景取代时，支持这些场景发生的物理环境也应该彻底改变。同时，空间设计本身也会极大程度影响人的行为和心理状态，如果我们想提倡开放、合作、创造等理念，那么物理环境就不能是封闭、区隔、单一的。因此在探月学院的校区设计方面，我们与顶尖的建筑事务所CROSSBOUNDARIES（曾在教育领域设计过家盒子、朝阳未来学校、索易成长中心、一土学校等）达成战略合作，在设计每个探月学院校区的同时，持续对未来的学习环境进行研究整理。

CROSSBOUNDARIES部分作品图

在空间功能上，每个探月学院的校区都支持项目学习、会议与探讨、实验与动手操作、艺术与音乐创作、健身、自习阅览以及休闲娱乐等，并保障生均使用面积不少于 11.5 平米。

▨ 2. 找到热爱并坚持一生的运动

相对于用硬性手段保障学生的体脂比和肺活量等健康指标，探月学院更希望学生们在学校期间能找到热爱并愿意坚持一生的运动；这样即使他们离开了这里，也可以以自己喜欢的方式保持健康的生活状态。

每届探月学院的学生在入学后的第一个学期，都可以尝试多种不同的运动，它们可以是足球、篮球、乒乓、羽毛球，也可以是滑板、太极、飞盘、健身等。在一个学期后，我们希望每个学生都能找到一到两个愿意一直保持的运动方式。

2018 年探月学院寒假营

每周一到周五的下午放学前，探月学院都会有一个半小时的运动与活动时间；而在三到四年的生活中，每个学生都会有年均不少于 200 小时的运动时间。

▨ 3. 携手家庭共同成长

一个人的成长离不开家庭的影响，而在青春期这样的建立自我同一性的重要时期，和家庭拥有默契共同支持学生的成长对探月学院就更加重要了。

在线上，探月学院会建立家长学习社区，并提供体系化的学习内容给到每个家庭；在线下，每个月探月都会组织教养工作坊，以辅助家长们建立能够支持到子女青春期成长的知识、技巧以及底层态度。每学期，学院也会组织至少一次亲子活动，来直接辅助家庭间的相互理解与融洽。

虽然我们会为家庭做以上三方面的支持，但就如我在演讲中多次提到的：父母支持子女（尤其是青春期的子女）最有效的方式之一，就是将对子女过剩的注意力转移到对自己的爱与持续提升上。

▨ 4. 与社会环境高度融合

项目制学习其实已经是高度社会化的一种学习方式了，但它依然与真实社会的人与事有一段距离。然而在高中阶段拥有和社会直接接触的经历，会在降低学生对社会的陌生感的同时，有效地帮助他们建立自信。

每周，探月都会邀请一位不同行业的顶尖从业者到学院来开展兴趣工作坊，分享自己的成长经历与对行业的洞察。目前我们已经涉及了超过 25 个不同行业领域，包括金融投资、市场品牌、软件工程、材料科学、产品设计、音乐、戏剧、建筑、视觉艺术、古文物等。

探月学院开展的“戏剧工作坊”、“真人图书馆”、“建筑工作坊”等

除此之外，探月学院与国内最大的实习平台实习僧拥有战略合作，共同寻找愿意为探月学生提供实习的企业与组织。在得到家庭的许可下，学生既可在学期间将实习作为个人项目，也可在假期的时候参与实习。

▨ 5. 多地区、全球化的生活体验

在接下来的五年时间里，探月学院会在全国以及全球不同城市建设 8-12 个校区，每个校区的设计都会和当地文化进行融合。同时，每个地区的学费都是一致的，学生可申请在不同的校区进行内部交换学习。

探月学院校区拟建计划

在学期之间，探月的教学团队也会开设去往不同地域文化的体验式学习项目供学生们选择参与。

小结

其实除了以上提到的物理环境和各类体验，最重要的环境还是小伙伴们日常接触的每一位探月学院的教育工作者以及他们所传递出来的文化价值观。而这些则会涉及探月学院的用人标准、组织文化与管理方式、员工与教师的成长体系等整个系统，我会邀请探月学院的首席文化官Ellen在日后用另一篇文章进行完整介绍。

▍六、从探月毕业：TA 们将去往何方

看到这里，很多人可能会好奇从探月学院毕业的学生们会去往哪里继续他们的学习与生活。其实我很想说他们可以也应该去任何能帮助他们寻找或达成自我更长远目标的地方，无论是国内外大学、创业就业，还是开启一个间隔年去体验更广阔的世界。但考虑到去往大学依然是大多数家庭对高中段教育后的期待，同时探月学院的学生目前更适合美国大学的录取标准，因此我们为他们去往美国本科做了更多的准备。

▨ 1. 沉浸式的语言学习环境

探月学院挑选的所有支持个性化学习模块的线上学习平台都是全英文的学习环境；同时，在线下的项目制学习以及深度学习中，80% 以上的课程语言为英语（项目学习中涉及的中国文学项目以及深度学习中的国学部分是中文授课）。我们的沉浸式语言环境能保障学生们在去往海外大学之前，准备好在其中的高强度学习和丰富的社交生活。

然而我们也清楚，拥有足够的语言能力不完全意味着能轻松通过标准化测试，因为标准化测试有自身的游戏规则。为此，探月是提供 TOELF 以及 SAT 语言部分的测评准备的，但我们绝不做任何以应试为核心目的的英语教学。

▨ 2. 对接美国大学新录取模型 A New Model

在去年年初的美国独立学校协会年会上，顶尖私校 Hawken School 的校长 Scott Looney 宣布成立向大学递交新式成绩单的联盟Mastery Transcript Consortium（MTC；直译：掌握报告联盟）。联盟一成立就得到了大规模响应，全美最顶尖的私校几乎全部加入（包括排名第一的私校Philips Academy）。而且 MTC 具有排他性，意味着只要加入联盟，就不能以传统 GPA 的方式递交成绩单。有趣的是，顶尖大学对 MTC 非常欢迎，因为他们也发现传统录取方式并不能有效找到大学最需要的人才。目前，以常春藤为首的超过百所顶尖大学全部承认了 MTC，而College Board的首席产品官、副总裁，原本会领导 SAT 改革项目的 Stacy Caldwell 也加入 MTC 担任执行总监。

截自MTC去年10月文件：认可MTC的美国大学及文理学院

MTC 所建立的新录取模型 A New Model 与传统成绩单有几个核心差别：

1. 传统成绩单只记录学科知识的考评，而 New Model 更关注核心素养，如创造力、批判性思维、自我学习能力等；

2. A New Model 是一个电子报告，招生官可以在 2-3 分钟内，通过高度可视化的报告看到一个学生在知识、能力素养等全方位的掌握状况。并在点击任何一个知识或能力素养后，看到学生在这个学习目标下所有相关的学习和实践记录；

3. 在 A New Model 里，知识与能力素养只有掌握和不掌握这两个状况；传统测评报告则聚焦于区分所有学习者对同一知识点的不同掌握程度。这样做的原因是支持每个学生按照自己的进度去深度掌握个性化的学习目标，而非把学生们放在同一把量尺下进行优劣评级。

截自MTC去年10月文件：A New Model的可视化报告模型

对于探月学院的学生来说，A New Model 是再合适不过的向大学展示自我的方式了。第一，探月学院每个学生的学习都是个性化的，因此可以基于自己的进度去深度掌握学习目标；第二，探月的学生会花大量时间建设自己的能力素养，同时也会完成大量与其他学校具有完全区别度的实践项目和课程，大学招生官几乎能一眼看出探月学院学生的与众不同。

基于理念和实践的高度一致，探月的团队在过去半年里已经和 MTC 的创始人 Scott Looney 及其管理团队多次会面。探月学院的合伙人王建利博士将捐赠支持 MTC 并派代表进入理事会，探月学院也会成为全球最早完整使用 A New Model 的学校之一。

左图是与MTC发起人Scott Looney会面；右图是与MTC执行总监Stacy Caldwell以及发起人Scott Looney会面

国内应该没有比探月学院的团队更了解这一全球范围内最前沿、影响力最大的评估改革了，我们之后也会专门写文介绍它。

▨ 3. 通往未来的其他可能性

除了美国的主流大学，如 Minerva、Make School 这样的新型高等教育也是十分适合探月的小伙伴们的。美国教育部长 Betsy DeVos 在今年 3 月的汇报演讲中也明确提出美国必须建立更多像Minerva这样的新型大学；在国内，由施一公教授、陈十一教授、潘建伟教授、饶毅教授、钱颖一教授等全力支持的西湖大学也正在崛起。看到并参与这场全人类的教育革新中，让我不禁再次感叹：破败之时乃是重生之日。

同时，探月也在寻找愿意与我们开展联合培养的创新企业与组织们，为探月学院的学生们建立更多的毕业可能性。所以有此意向的企业和组织，欢迎勾搭。

▍七、教育生态变革学院

在文章之始，我提到我们只有12年的时间来完成对现有教育体系的完整重构，以支持我们的后代面对生产力全面变革的未来。然而面临如此挑战，我们不能也经不起将其视为一个自然而然会被解决的问题；相反，我们必须全力以赴。

即使每年建设 10 所探月学院，12 年后我们也只能服务于 3 万多人，占人类现有人口的二十万分之一。因此要实现以上目标，我们必须携手前行。探月学院承诺会将所有我们开发的教学工具与教学内容在整理后开放出来。

同时，探月会在每个校区所在地——如果大家有仔细去看探月学院之后五年校区建设的地理位置的话，会发现我们在努力覆盖每个交通枢纽——成立教育生态变革学院。

探月学院国内校区选址

教育生态变革学院会将探月学院搭建的教师成长体系和组织变革体系等，向每个校区周边有意愿进行创新的学校、教育组织等提供以咨询、培训、共创等不同方式的服务。通过教育生态变革学院，我们希望数量级地提升教育变革的速度。

除此以外，我们也非常正式且明确地将“2030 年之前实现教育体系的完整变革”放到了组织战略中。因此我们期待更多人的加入，一起建立有效且本质地达成这个目标的方式；也只有这样，我们或许才有些许机会实现最终的愿景——构建丰盈而充满使命的美好世界。在那时，希望每个人都能因自身的使命和对彼此的爱而活着。

▍5 月 5 日 探月学院 · 招生说明会

最后给大家推荐一个我们将在明天举办的活动，探月学院会举行我们成立以来最大的一次招生活动。这次活动会有超过 300 位参与者，我们欢迎所有对创新教育感兴趣的初二、初三家庭报名参与。一方面，我们想借此机会向这 300 位来宾全面的介绍探月学院的使命以及我们对教育的想法和与之相应的落地的教学体系、师资情况、学习环境等；

另一方面，面对这 300 位对创新教育充满期待的来宾，我们邀请到了探月学院的几位顾问：21 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杨东平院长、中国新高教刘丽彬书记、和最近在国际上被热议的美国大学新型评价体系 MTC New Model的首席执行官 Stacy 以及其他几位对教育有真知灼见的教育者们，分享对未来的社会以及今日之教育的观点和想法。

下面是活动的基本信息和报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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