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旗袍引争议的美国姑娘：我真觉得旗袍好美

澎湃新闻记者 南博一

美国犹他州一名白人高中生穿高叉旗袍出席毕业舞会。 Twitter图片

近日，美国犹他州一名白人女孩身着中国传统旗袍参加高中毕业舞会的照片在美国社交媒体上引起激烈争论。不少华人网友批评，称其在不理解相关文化的情况下穿着旗袍出席舞会，是“文化挪用”。

据剑桥百科词典的定义，“文化挪用”（cultural appropriation）指将本不属于本地的异域或其他民族的文化资源借用过来，从而对本地的文化形成影响，创造出新的文化产品和现象的行为。

“我完全没有预料到批评，老实说，真的把我吓了一跳。” 犹他州伍兹克洛斯高中（Woods Cross High School）的18岁女生克齐雅·道姆（Keziah Daum）3日在接受美国之音采访时说。“我选择旗袍是因为它非常精致、与众不同。我喜欢衣服优雅端庄的设计。” 

据美国《世界日报》3日报道，道姆此前在挑选高中毕业舞会礼服时，看上了一件红色旗袍，旗袍独特美丽的高领合身剪裁，让她爱不释手。道姆不仅穿上红旗袍参加舞会，还兴奋地在社群网站贴出自己身穿旗袍与朋友的合照。

美国犹他州一名白人高中生穿高叉旗袍出席毕业舞会。 Twitter图片

然而照片发布后不久，她就收到了数千条表示不满的回复。

一位名叫杰瑞米·林（Jeremy Lam @jere_bare）的华裔学生评论称：“我的文化决不是你的毕业舞会裙子”。（My culture is NOT your goddamn prom dress.）他认为，旗袍有特殊的文化意涵，“让其（旗袍）简单服从于美国消费主义并迎合白人观众，无异于殖民主义意识形态。”该评论在推特上被迅速转发了4万多次，并引起了热议。

还有人指出，如果是华裔女孩穿旗袍，得到的也许就不是赞美，而是嘲笑或歧视。一名安大略的推特用户Emily@emmaleerose评论道：“我高中的朋友过去曾经、现在仍然因为穿这种漂亮的裙子而被欺凌。但一个白人女孩穿这样的裙子就被认为是‘美丽的’、丰富多彩的，这就是区别。”

另一些批评针对的并不是道姆穿旗袍，而是她穿着旗袍在集体照中所摆的看起来像是半蹲祈祷的姿势。

在美国出生长大的华裔彼得·何对美国之音表示，“这是一个刻板印象的符号。在我成长的过程中，这更多是一个嘲笑的姿势，显示（穿旗袍的）你和其他美国人不一样，显示他们是高人一等的，你是外国人，你不属于这个国家。”他认为，做出这种姿势是不尊重文化的表现。

然而，并非所有华裔或亚裔都这样认为。一些人在推特上给予道姆支持和声援，表示每个人都有选择穿什么的权利，称赞她穿旗袍特别棒，并且感谢她选择有中国特色的服装参加毕业舞会。

道姆解释说，这个姿势是受社交网站上一个喜剧明星表演的启发，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她表示，一些人在没有了解她想法的情况下进行了过度解读。她说，她只是在展示对裙子（旗袍）、对中国文化的喜爱。

“这么多的关注，老实说，我有点不知所措。但我觉得，这是一个重要的机会，能真正表明，如何尊重其他文化，而不要去滥用‘文化挪用’这种说法。文化挪用和文化欣赏之间有巨大的区别，后者是对某一事物的欣赏并显示出你对它的喜爱。”

虽然道姆曾在推特上数次道歉，表示她无心冒犯任何人，但她坚持，不会将照片撤下。

《华盛顿邮报》报道认为，这是长期以来有关文化欣赏和文化挪用争辩的最新案例。类似的文化侵占争议，也存在于时尚圈、好莱坞、大学校园和人们对广告宣传的响应中。就在上个月，美国歌星碧昂丝因在一个音乐节上以埃及艳后造型出场而遭到一些人批评。2013年，美国歌手凯蒂·佩里在一个音乐颁奖礼上以歌舞伎形象献唱也被指责剽窃日本文化。

《纽约时报》的报道称，当这种“愤怒”扩散到亚洲时，很多人似乎不得其解。在中国，很多人不仅不指责并非华裔的道姆，还称她选择传统的高领旗袍是中国文化的胜利。报道指出，围绕着这件舞会礼服所引发的骚动表明，亚洲人和亚裔美国人的看法并非总是完全一致。

报道称，由于照片事件闹得沸沸扬扬，道姆已决定着手研究旗袍在中国历史文化中的重要性。她也深刻体会到社群媒体讯息传播速度之快和范围之广，开始学着从不同角度看待自己的贴文。但同时，道姆也说：“这件旗袍，我还会再穿它。”

本期编辑 邢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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