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过是每一个孤独的瞬息 | 尹昉「为你读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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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能陪你走过哪怕一秒｜ 第1762期

Along the River,Winter，John Henry Twachtman[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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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别人

作者：博尔赫斯 [阿根廷]

为你读诗：尹昉｜青年舞蹈艺术家、演员

你怯懦地祈助的

别人的著作救不了你

你不是别人，此刻你正身处

自己的脚步编织起的迷宫的中心之地

耶稣或者苏格拉底

它那炳耀的金颜又常遭掩蔽

所经历的磨难救不了你

就连日暮时分在花园里圆寂的

佛法无边的悉达多也于你无益

你手写的文字，口出的言辞

都像尘埃一般一文不值

命运之神没有怜悯之心

上帝的长夜没有尽期

你的肉体只是时光，不停流逝的时光

你不过是每一个孤独的瞬息

译者：王永年、林之木

选自：《博尔赫斯全集》，浙江文艺出版社

死了，就像水消失在水里。

——博尔赫斯

大多数人说话是简单随便的，听来很有道理，其实是不走心也不作数，往往很不负责任。

但这绝不是博尔赫斯，更不是今夜这首《你不是别人》。诗中的每一句话都是博尔赫斯毕生的经验与思考，字字承载的都是这位伟大作家生命的分量。

幼年的博尔赫斯就已经知道，自己总有一天可能会完全失明。因为他的祖父，他的父亲，都患有重度眼疾，而自己的眼睛也已经开始出了问题。

童年的博尔赫斯和妹妹Norah Borges

他眼中的世界就是黑暗逐渐降临的过程，用他自己的话说“那像是夏季天黑得很慢。”眼疾并没有阻挡博尔赫斯读书写字的进程。虽然他也经常幻想能像祖父和外祖父那样上阵杀敌，成为赫赫有名的大英雄。

“你怯懦地祈助的

别人的著作救不了你”

多病的身体困住了他的梦想，却让他的思想更加张扬。他开始将大量的时间消耗在书本上—— 即使这会使他的眼疾加剧。他读书之广，知识之渊博令人叹为观止，即便后来光明将尽，作为阿根廷国立图书馆的馆长，他还是会找个不起眼的角落一读就是一整天。直到完全失明的那天，博尔赫斯在诗里写道上帝对他绝妙的讽刺：“他赐给我八十万册图书，同时又赐给我漫漫黑夜。”

博尔赫斯在图书馆

“命运之神没有怜悯之心

上帝的长夜没有尽期 ”

《你不是别人》写于博尔赫斯的晚年，收录在1976年出版的诗集《铁币》里。这时的他已经完全失明了，这位为文学投入了一生的老人，无法创作小说，作品几乎只有诗歌，只因诗歌最容易在脑海中成句，可以口述下来。

虽然他说，失明没那么可悲，体弱也不是无可救药。但在他的作品里，英雄梦从未离开，对黑暗的恐惧亦然。

“你的肉体只是时光，不停流逝的时光

你不过是每一个孤独的瞬息”

电影《银翼杀手》里面有句台词，与博尔赫斯的说法异曲同工：“All those moments will be lost in time like tears in rain.”

时光穿过肉身，我们就像水消失在水里，泪消失在雨里，仿佛从未来过。

文／戈耳

- 诗歌音乐 -

配乐剪辑自新古典主义与电噪融合的音乐人 Worrytrain 的作品 White Phosphorus Angels ，出自专辑 Fog Dance, My Moth Kingd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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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意的人

尹昉

青年舞蹈艺术家、演员，舞蹈创作代表作《斗拱》《底片》《无足鸟》。2014年主演崔健执导的文艺电影《蓝色骨头》，此后相继参演电影《火锅英雄》《路过未来》《红海行动》等，其中《路过未来》入围第70届戛纳国际电影节"一种关注"竞赛单元，于今日在全国艺术电影放映联盟专线上映。

▎明日预告

明晚（5月18日）10点，媒体人丁丁张为你读诗人伊甸的作品《阳光总是走得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