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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岁以下不能看？我不同意
今天要说一部勇敢的电影。
看它，需要勇气。
不少人表示观影中产生了生理反应——
#想吐#、#瑟瑟发抖#、#胸口从闷到疼#
拍它，更需要勇气。
不卖关子了——
《信笺故事》
The Tale
豆瓣 8.3，烂番茄新鲜度 98%。
而《信笺故事》所承载的东西，远比一个好故事要沉重得多——
这更是导演痛彻心扉的自剖。
导演詹妮弗·福克斯此前一直拍摄纪录片，第一部剧情电影，她选择将自己13岁时被性侵的真实经历拍出来。
p.s.：以下内容涉及剧透，请谨慎阅读。
大学老师兼纪录片导演詹妮（劳拉·邓恩 饰），48岁，未婚，但有一个已订婚三年的男友马丁（科曼 饰），日子过得还算安稳富足。
字幕来源：弯弯字幕组，下同
因一篇三十多年前的作文，原本的生活节奏被打乱。
作文是詹妮小时候写的，被她妈妈无意间翻到。
开头很正常：
我想要以一些美好的事物，来开始这个故事。
但接着往下读，以一个母亲的敏感和女人的直觉，詹妮的妈妈笃定实情并不简单：
我遇到两个很特别的人，两个使我深深着迷的人，一个已婚女人，一个离婚男人，在亲密的友谊中我分享他们的生活……
作文提到的两个人，比尔（杰森·雷特 饰），阳光帅气，是跑步教练，詹妮的童年男神；Mrs G（伊丽莎白·德比茨基 饰），美丽善良，是马术教练，詹妮的童年女神。
在詹妮的记忆中，他们是一对天作之合，成熟、风趣、有学识。
虽说是婚外情，但维持着一种美好的开放式关系。
仅仅只是田径教练和马术老师那么简单吗？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会——
我如此幸运可以分享他们的爱情，而当我离开他们，我的世界开始地动山摇，我时常害怕自己会不慎坠落……
在妈妈追问下，她重读了当时的作文，还有与老师之间的信件，也渐渐触碰到了记忆的禁区。
此前在她的记忆中，那年暑假故事是这样的——
母亲忙着照顾5个孩子，父亲忙着工作，詹妮在家里总是被冷落。
严格的家规，也阻断了她和男同学的交往。
所以暑假被送到马场的时候，詹妮觉得整个人的身心都解放了。
情窦初开的她，在那里交上了初恋男友，虽然对方年纪比她大很多，交往时间也不长，但毕竟是一段美好的经历。
詹妮抚摸着相册，沉浸在回忆中，嘴角情不自禁流露出微笑。
然而此时母亲立即打断了她——
这不是你那一年的相片。
1973年，你13岁，长这样……
好。小。啊。
可为什么在詹妮几十年的印象中，自己初恋的时候，已经是个亭亭玉立、发育成熟的女生了呢？
母亲没有骗人。
照片没有骗人。
你也许不相信——
记忆是会骗人的。
将信将疑的詹妮开始重访儿时骑马经历的当事人、旁观者，试图搞清楚，那年夏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个人的出现，开始唤起詹妮潜意识中被封印的记忆碎片。
导演将同一个场景，不同版本的回忆，交织在电影中。
每一次debug，都在更逼近骇人的真相。
詹妮用成熟的口吻写下那篇作文。
但她写作时，只不过还是一个懵懂孩童。
詹妮记得自己已经进入青春期，无法参与弟弟妹妹们的打闹。
但事实上，她同样是个孩子，比她想象中矮一个头。
当她骑马立在比尔和Mrs G面前。
就显得更加稚嫩了。
到底詹妮为什么会植入这种偏离事实的记忆呢？
去年4月27日，26岁的作家林奕含在家中上吊自杀。
她在半自传小说《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中，写进了自己未成年时被老师诱奸的经过。
是的，在她的描述中，这一切也被认定为“初恋”：
想了这几天，我想出唯一的解决之道了，我不能只喜欢老师，我要爱上他……否则我太痛苦了。
出于自我保护，当我们受到无法克服的伤害时，潜意识会对记忆进行加工和美化——
让我们感觉，伤害仿佛并不存在。
詹妮也一样。
英语老师在她当年的那篇作文下面批语，“你可能被成年人利用了”；妈妈告诉她，她必须面对伤害；未婚夫说，当时她还是孩子，教练的行为是强奸。
但詹妮无论如何都坚持：
我不是受害者
而事实呢？
当年的比尔，40岁，喜欢大家喊他“泰斗”。
他最初以留詹妮吃晚饭为由，劝她留下来过夜。
他一点点靠近詹妮，夸她是完美女孩、很特别、很成熟。
你很成熟
当年，詹妮在这样的诱导下，相信自己已经足够成熟。
成年后，她也继续相信那是两个成熟情侣之间的交往。
但这些都无法改变，她的年龄只有13岁、13岁、13岁。
回忆可能撒谎。
但身体总是诚实的。
每次被侵犯过后，比尔总会用甜言蜜语安抚，但詹妮就是忍不住反胃。
人的本能想把恶心的东西吐出来。
记忆也一样想把恶心的事情忘掉。
所以多年以后，詹妮也把比尔的性侵行为，记成了“恋爱关系”。
破灭的还不止是“爱情”。
在她的童年中一直被视为女神的Mrs G，高贵、美丽、善良。
谁能想到，她也是参与者和策划者。
当年还准备组织一次“四人行”，想拉詹妮加入。
她用自己的魅力，博得詹妮的崇拜。
她用对詹妮的体贴，博取她的信任。
然后用自己和比尔的亲密关系，暗示懵懂的詹妮：
你也可以做和我一样的事……
Mrs G才是一开始对詹妮催眠的那个人。
而此后，詹妮不断自我催眠：那是初恋，那是初恋……
也许还有人会说，这是记忆善意的谎言：
真相过于惨痛，如果可以忘记，那我们为什么非要去面对呢？
是的，重新咀嚼苦果很痛、很难。
但忘记的后果是什么呢？
《信笺故事》让我们看到——
你的遗忘，帮了做恶之人最大的忙。
多年之后，比尔去大学当了十年教练，成为体坛名人、传奇英雄，因成绩突出，还获得了“杰出公民奖”。
詹妮跑到颁奖现场，质问比尔当年为什么对一个13岁孩子做出这样可怕的事。
他不仅毫不知耻、毫无悔意，还大言不惭地责怪詹妮。
也许不是每一个受害者，都有勇气继续与恶人纠缠。
但遗忘了，就能面对自己吗？
作为纪录片导演的詹妮在大学讲授采访技巧，对学生抛出尖锐敏感的问题：谈谈你的第一次。
女生羞羞说：你懂的。
而詹妮却很困惑：我不懂。
是什么？
是性高潮。
是男女之间应有的爱和欢愉啊。
她不知道，第一次可以是这样的感受。
48岁的詹妮，在这一刻几乎被击垮了，她才第一次发自内心感受到自己受害了。
追溯自己的人生轨迹，原来一切早有因果：
为什么自己48岁还没有结婚、没生过孩子，为什么过了好多年才克服性爱的恶心，为什么始终难以对男性产生信任……
当我们选择割除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时，是不是也失去了人生中的某些可能？
因为从未感受过，所以以为自己没有失去。
《信笺故事》没有仅仅停留在对恋童癖的指责。
它真正走入了女孩的内心。
让成年后的詹妮和13岁时的小詹妮之间的对话——
成年詹妮：这么多年，你都跟我说这个故事是完美的。
小詹妮：是完美的啊，我（写的诗歌）还得了A呢。
成：这也不能抹去这件事有多恶劣。
小：你觉得我是可怜的受害者。那又怎样，我不是受害者。我拥有的东西独一无二……我也不再是隐形的小孩。
成：你永远无法结婚，永远无法有自己的小孩。
小：我又不想结婚，我也讨厌小孩。但有一件事，我是确信的，他爱我，他为我哭了，这么多年，他一直给我寄明信片……
成：你从没想过他们的生活会继续，即使没有你，还会有其他的女孩。你封存了这段回忆，不是吗？
小：……
记忆里，那个倔强的小女孩脸色渐渐凝重，她也渐渐走出看似美好的假象。
最后，两个詹妮，终于坦诚地坐在了一起。
记忆很痛。
但它才是走向真我的开始。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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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助理：日以继夜的四百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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