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岛上
谷 频
如果海洋毁坏我们的家园
礁石成为沙粒的遗址
每一条街、每一棵树
都会在海风中重新找到形体
如果我已将身体抛入大海
苍凉的洋面如布隐遁
当偷渡者弯腰向大海致意
身上却披满死鱼的鳞片
到处是忍耐,你们让光阴留下潮汐
却带走了风暴的预言
那些海底的船骸摸上去多触手
致命的飞翔让灯盏陷于兴奋
那发亮的弧线是海豚的魔咒
它的高音正被一朵朵浪花削弱
浮动的岛屿生活多像虚幻的情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点评
谷频的诗歌与专属地域——岱山岛的互相影响并非停留于浅层赞颂,而是经由个人化视角,再经过思悟打捞后沉淀而成一个比地域本身更宽广的世界。《在岛上》以“如果”作为假设性话题带出了一个基本的现实语境,在作者眼里和心里,海洋毁坏家园的事情并不陌生,每年都席卷而来的台风可以让“礁石成为沙粒的遗址”,让“每一条街、每一棵树/都会在海风中重新找到形体”,这是“大我”,即诗人所处的环境。但回到“小我”,精神的崇高感,开始呈现出另一种风景,“我已将身体抛入大海”,无疑暗示灾难面前必然存在的死亡考验:“苍凉”、“偷渡者”、“死鱼的鳞片”、“船骸”、“魔咒”,这些意象构成的隐喻意义,把岛上生活的不易和存在的艰辛展示出来。而散落于诗句中的“飞翔”、“灯盏”、“发亮的弧线”等零星但顽强存在的向上元素,则以积极的姿态导向更高层级生活重感:在浮动的岛屿生活多像虚幻的情景中,“风暴的预言”背后,是“光阴留下潮汐”,周而复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芦苇岸)
谷频,本名李国平,浙江舟山群岛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舟山市作家协会副主席、《群岛文学》主编。著有诗文集《水是最好的》《简单的场景》《散步》等,诗作被选入多部年度诗歌选本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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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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