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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科学治不了情伤?

作者:利维坦 来源:利维坦 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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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9

利维坦按:作为情感动物,我们在与爱侣分手后往往都会陷入极为痛苦的阶段。而为了摆脱这种痛苦,我们也用尽了各种方法,但往往并不奏效。《实验心理学杂志》(the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最近的一项研究调查显示,想要从情伤中恢复过来,我们需要减少对前任伴侣的记忆——主要是依恋和爱的感受。这听起来很像废话,但真要做到实属难上加难。因此心理学家建议,可以试着重新负面(消极)评估一下前任——也就是说,将你与前任“不愉快”的回忆再次“不愉快”地梳理一遍。即,将过去认定的那种理想关系打碎。

(www.ncbi.nlm.nih.gov/pubmed/28857575)


当然,在社交媒体时代,这一切的前提是需要你拉黑/删除前任的所有信息,否则稍稍偷看了一下前任的朋友圈可能又会使你陷入痛不欲生的境地。



文/Joanna Fuertes

译/Charlene

校对/Stultus Verus

原文/medium.com/s/story/why-science-should-never-cure-heartbreak-9d7b82ebb060

本文基于创作共同协议(BY-NC),由Charlene在利维坦发布


 

一位朋友曾说我容易伤心上瘾,我因此颇为心烦。我怎么会对伤心这种事上瘾呢?伤心让我蓬头垢面、不修边幅,还会一时冲动地刷着信用卡去度假,或是被关进酒鬼拘留所呆上一晚。我的心会因为各种原因惨遭蹂躏——被背叛;被冷暴力;感情得不到回应;目标不一;意见出现分歧;被实打实地记恨······还有在我4岁时,一个男生送我那本《小马宝莉》(My Little Pony)作礼物,但我竟误以为那是在向我求婚。


时代的脚步让人们前所未有地紧密联系,同时也前所未有地孤独。为什么科学至今仍未找到一种帮我们回避这个社交抗拒social rejection)问题——情伤的方法呢?


图源:Giphy


人类在逆境中表现出了极强的适应性,不仅有着自我复原能力,还能在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下逆流而上。然而,即便是我们当中最为冷静睿智的人,也会受到“情伤”出其不意的攻击。人会心碎,这背后的原理虽然人尽皆知,但却没人想到去“修补”一颗破碎之心的方法。


我们知道,爱情——无论处于哪个阶段——都会激活我们大脑中极强大且原始的部分。而当爱离我们而去,我们就会受到极大打击,如同瘾君子戒断毒品时一般。我们知道情伤会让人失眠,削弱我们的免疫力,甚至还会一时降低我们的智商。总之,只要提到“情伤”,有一件事大家都万口一辞——为情所伤时,真的真的很痛。


在时下一项著名的研究中,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的内奥米·艾森伯格(Naomi Eisenberg)博士和马特·利伯曼(Matt Lieberman)博士利用一款电子游戏,分析精神抑郁——从神经层面讲——实际上与身体疼痛有一定关联。

(www.edge.org/conversation/naomi_eisenberger-why-rejection-hurts)


实验要求被试参与一个Cyberball的电子游戏,Cyberball是一个虚拟的游戏,被试需要与位于其他地方的,网络互连的两位玩家一起玩“抛”球游戏。被试并不能看到其他两个玩家抛球的场景,但是被试清楚他们的姓名,年龄,兴趣爱好和背景。刚开始,三人互相抛球。一段时间后,另两人就不抛给被试者,他们自己却抛来抛去。被试只能坐着并想象对方玩球的情景。实际上并不存在其他玩家,游戏是受电脑操控的。但是被试者是不知情的,当被试者参与游戏到一段时间后无法接到球这一过程中,科学家对其大脑进行窥探,发现部分神经疼痛基质——尤其是脑岛和前扣带皮质会很活跃。


他们让某个实验对象在一场虚拟抓捕游戏中被排斥在外围,然后发现社交拒绝的痛苦会使其前扣带脑皮质(the anterior cingulate cortex,即我们的大脑预警系统)变得活跃。自此项研究过后,有进一步研究探索止痛片对再次被甩心碎时的痛苦到底有多大减弱效果。但显然,大把大把地吃泰诺(译者注:Tylenol,止痛片剂)并非治疗心痛的良方。


只要提到“情伤”,有一件事大家都万口一辞——为情所伤时,真的真的很痛。


图源:WiffleGif


而大家都公认,时间是治愈心灵伤痛的最好良药。但在互联网席卷日常生活的今天,我们度过这段时日的方式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以前,我们会叫上一圈朋友带来龙舌兰酒,陪着撑过这段心碎的痛苦时光。但现在,像“情伤”这类主要的社交抗拒,已使越来越多人像消失在灌木丛准备产崽的猫一样退回到自己的幽闭空间,孤独自处——有着强大网络连接和足够供应一个核掩体的零食库存的猫。


为了搞清楚我们为什么还会不断沉迷于这件引起我们极大痛苦的事,我和比安卡·阿塞维多(Bianca Acevedo)博士进行了一次谈话。她是位爱情专家,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位对爱情颇有研究的神经学家。她研究过在长期或是短期恋爱关系中爱情对人脑产生的影响——对象包括全球范围内的年轻人、老人、异性恋和同性恋。


“当你在建立一段恋爱关系时,你们会彼此讨论梦想、抱负和共同目标。你们互相尊重,眼里只有彼此,”阿塞维多说,“人类的这种依恋情节一旦建立,就十分强大,所以要从那个人身边走开就会花相当长时间,而有些时候,这种纽带会有残留而不是彻底清除。”


鉴于人与人之间的日常联系在不断强化,要断开这种依恋关系就更是乱上加乱了。社交媒体和技术已经内化为我们生活的一部分,以至我们根本无法就这么简单地避开那些和前任一起到过的地方或见过的人。相反,我们读着以前读过的文字,发着像是打心理战一样的自拍——“让他/她至少看看自己失去了什么!”,或是用手机安然地窥探他/她的Instagram。


盖伊·温奇(Guy Winch)博士是位心理学家,新近发表了《如何修复破碎的心?》(How to Fix a Broken Heart)一书。该书提出“情感急救”——在技术方面,他提出应该把对方拉黑,甚至还建议他的治疗患者在手机上做一份清单列下关于自己讨厌前任的种种。“每一次的记忆之旅,只会加深你的痛苦,使你的复原复杂化,”温奇说,“当你心碎时,希望可能会带来惊人的破坏力······我们需要修复什么,可能它就会起恰恰相反的作用,因为我们最常见的倾向是把令我们心碎的人理想化。”


虽然“情伤”是和我们所有人都息息相关的情感现象,而且还是历来最伟大的音乐、电影和文学作品的灵感源泉,但我们似乎仍不想对其怜悯,希望将“情伤”扼杀。这在如今我们这代最了解影响精神健康的人身上,依旧如此。当情伤和传统的失落有着许多共同的心理和生理属性时,为什么文化意义上修补情伤仍是思索“如何了结掉它”的女性专利?


但当我们的社会变得比以往更加孤独时,我们对心碎的自己并未加倍温柔。


虽然我曾被公司不客气地炒鱿鱼(那是一份我心怀崇敬的工作),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苦,得过重病,卷入过严峻的财务危机,但统统这些都不似心碎带给我的打击。


从历时长久的爱到在我个性形成时期稍纵即逝的“情景式关系”,这些结局都带给我一次又一次的拒绝、羞辱和迷失。我过度分析了失败的原因,认为我身上肯定有什么明显“令人不悦”的东西,想到亲戚朋友会好奇我恋爱失败的缘由时我会自觉羞愧。但最重要的是,当我试图重新变回一个人时又不觉得孤独,于是我觉得迷失了,一如晕船时的眩晕。我猜你们某种程度上也有同样感受。但当我们的社会变得比以往更加孤独时,我们对心碎的自己并未加倍温柔。


“情伤不仅像是一种情感毁灭经历,而且当你突然又恢复单身时,你会觉得好像身体的某个部分已被掏空,献给了你所沉迷的这段感情关系。”阿塞维多解释说,“但在社会层面上,我们仍未视其如同悲悼某人的逝世这类。所以,给自己时间,不仅用来哀伤,更用来盘点事情的前因后果,这至关重要。


我无意问起阿塞维多一个问题:“那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呢?”为什么我们不去寻找《美丽心灵的永恒阳光》(Eternal Sunshine of the Spotless Mind)电影里那种我们都幻想拥有的记忆终结技术,然后能在自己最艰难的心碎时期派上用场? 


电影《美丽心灵的永恒阳光》剧照。图源:豆瓣电影


她的回答务实得令人欣慰:“从进化角度看,我们都知道陪伴是种原始驱力。你能想象假如一个部落某成员走丢了,但这个部落没有一个人觉得有必要去找他或是感受到分离之痛这种情况吗?”是的,经历这么一段痛苦、想念某人的时光似乎完全没有必要——但,这就是人性。


“你必须相信,”阿塞维多补充道,“爱还会在其他时候浮现出来。”




☆☆☆


编者有话说:和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类似,失恋后的人们往往无法忘掉前任在他/她脑海中的诸多记忆画面,于是痛苦长久挥之不去。有一种被称为重大事故应激晤谈(CISD,critical incident stress debriefing)的疗法要义在于,经历了痛苦的人们应该尽快向别人表达他们的感受,这样记忆不会形成“烙印”,也不会被压抑。其潜在的假设是,减轻痛苦记忆的一种途径,就是把它表达出来。但近些年神经学家对重大事故应激晤谈的机制提出了质疑,认为CISD之所以不成功的原因在于,正是回忆的行为会改变记忆本身。最新研究显示,每次我们回忆一件事,大脑中的记忆结构都会根据此刻的情况发生变化,被我们当前的感觉和认识所扭曲。这就是为什么在痛苦经历之后的短时间内努力回忆这件事不能让我们解脱;这个过程回忆里恐惧和压力的部分被增强了。


这个记忆的新模型不仅仅是理论——神经学家们实际上已经有了对记忆如何和为何改变的分子解释。事实上,他们对记忆的定义已经不只是老生常谈的童年电影般的场景,还包括PTSD和成瘾性之类疾病的持续神经回路——甚至是像神经病变这样的疼痛紊乱。和大多数脑部研究不一样,记忆领域实际上发展了一套更简单的解释。当大脑想要记住什么的时候,它只依靠很少的几种化学物质。更令人吃惊的是,同样少的一系列物质可能是通用的记忆橡皮,我们随时可以服用一粒这样的药片来遗忘我们想要忘掉的任何事。


要记起什么事情,你的大脑会合成新的蛋白质来稳定神经连接回路。到目前为止,研究人员已经确定了一个这样的蛋白质,叫PKMzeta。在试图消除目标记忆之前,研究人员要确保这段记忆已经被回忆了起来,通常是要求病人写下对经历的叙述或者大声复述几遍。为了删除记忆,研究人员会让病人服用阻断PKMzeta作用的药物,然后让病人再次回忆这个经历。因为记忆再巩固所需的蛋白质没有了,记忆就不会再存在了。神经学家们认为他们可以通过运用选择性地仅与在大脑适当区域发现的蛋白质结合的药物来锁定特定的记忆。


相信在不远的将来,“特定记忆清除”会成为一门生意:想要忘掉痛苦的恋情吗?想要摆脱童年的暴力阴影吗?想彻底忘掉所有不愉快的回忆吗?XX药,帮你变成一个没有痛苦记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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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维坦”(微信号liweitan2014),神经基础研究、脑科学、哲学……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反清新,反心灵鸡汤,反一般二逼文艺,反基础,反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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