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握书姑娘
妈妈去世的第三天,爸爸不善表达,特地给我发了一条长长的信息。别的都不记得了,就记得一句“从此就剩咱俩一起了”。我当时就哭了,会记一辈子的。
在网上看到这段话的时候一瞬间如鲠在喉,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前几日回老家接孩子,刚到家那天,妈妈发消息问我:回家不?
想起这次回家最多也就待个两天,我犹犹豫豫说:还不确定呢。
从婆家到娘家开车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可我一懒,最终还是没有回去。
离开那天,坐上车的时候,我给妈妈发消息说:妈,我走了啊。这次太匆忙,下次再回来。
我妈立马打了视频过来,火急火燎说: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啊,你不是爱吃老家的鸡肉嘛,我一大早杀了鸡刚炖好鸡肉,你忙,我怕你来不了,就正打算跟你爸把鸡肉给你送到婆家去呢。你这孩子,要走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好让我提前给你送去啊。
妈妈像个委屈的孩子一样,话说得语无伦次。我在视频这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满满的都是愧疚。
我能想象的到,他们是在家等了我一天,等着我回家看看,等着给我做我最爱吃的东西,我没回去,才又打算做好给我送过来的。
从城里回趟娘家坐车只需4个小时,但是自从过完年,我还没有回去过。
想起上次见父母,还是去年春节的时候。
过完年离开那天,刚下过雪的乡间小路,坑坑洼洼泥泞不堪。我跟妈妈一前一后走着去车站。
妈妈拖着我的行李箱,猫着腰弓着背脚步一深一浅地走在我前面,我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鞋上,裤腿上逐渐爬满泥巴,突然大团大团的难过堵得我喘不过气。
龙应台在《目送》里说:“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结婚生子以后,大概每个子女与父母之间,最多的画面也就是如此了。
之前,贾玲新排的一个小品《你好,李焕英》,让观众真真切切体验了一把“从笑到哭”的感觉。
在小品中,由贾玲饰演的贾慧洋和母亲李焕英因观念不同,经常发生争吵。
然而,母亲的突然离世让贾慧洋后悔不已。一次“意外”,令贾慧洋穿越回25年前,来到了母亲的年轻时代,带着对母亲的亏欠,贾慧洋与母亲跨时空相见:
“妈,我给你买了一个冰箱,双开门的”
“妈知道”
“妈,那件绿色的皮衣我也给你买了”
“妈知道”
“妈,你怎么那么爱笑啊”
“因为妈生了你啊”
“妈,我已经是喜剧演员了,好多好多人喜欢我”
“妈知道”
“妈,我好想你”
很多人评价这部小品说:“它没有在挠你,没有在抓你,而是慢慢地在刺你的心”
那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心痛和追悔莫及,让每个观众都感同身受。
而事实上,这部作品也是贾玲为了缅怀自己的妈妈而排演的。
2001年,贾玲考入中央戏剧学院。刚入学一个月的一天下午,贾玲接到姐姐的电话说妈妈意外去世了。
遗憾的是,贾玲没能见到妈妈最后一面,后来,贾玲经常在微博里晒出妈妈的老照片。
她写到:“再没有一件事情让我真正开心起来。即便我上了春晚,我能嫁得很好,我再怎么怎么样,我都觉得我始终……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会想着,我妈不知道。”
古话说,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很多时候,我们以为还能陪伴很久很久的父母,突然有一天才发现,他们早就两鬓斑白了,腿脚也没那么利落了。原来他们,能陪我们的时间早就不多了。
而我们,却还在朋友圈,微博,各大社交网络表演着对他们的“孝心”。
殊不知,网上再多感人肺腑的话语,也不及亲手盛给他们的一碗饭。
我的朋友欢子,曾经湿着眼眶告诉我,自己最痛心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能在父亲在世的时候好好陪陪他。
欢子的父亲因病瘫痪在床3年,都是由欢子的母亲悉心照料,2年前的一天,凌晨4点多,平时连翻身都困难的父亲,大概是睡毛了,咣当一声从床上掉到了地上,欢子的母亲本来就身体不好,一个人折腾了将近半个小时,却还是根本挪不动,她一个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气得蹲在地上嗷嗷大哭。
那个时候,欢子的母亲想给欢子打电话,可是欢子远在外地,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欢子说,人生有一种撕心裂肺和追悔莫及叫:“我爸瘫在床上,躺在地上,而我只是躺在他的手机通讯录里”。
他说:我爸去世前一个月,刚好是中秋,那三天假,我带女朋友去杭州玩了3天,我要知道一个月后我再也见不到我爸了,我打死也哪都不去,就回家看看他,陪陪他。可惜了……那个真正爱我的人,我好像从来没陪他过过节……
说这些话的时候,欢子的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东西溢出来。
我无法感同身受欢子的经历,但我知道,对他来说,如果可以重新来过,他一定会多回家看看父亲,一定会抽出时间,陪他过次节。
这世间的爱有千万种,父母的爱,会穿透岁月,会无处不在,而你的爱,或许只在嘴边,或许只在朋友圈,又或许,已被遗忘在某个角落。
“过去按天过,现在按秒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父母老了,喜欢算着时间过日子了,也喜欢像小孩一样粘着你了。
如果有时间,有机会,别忘了,买张回家的车票,去那个叫做家的地方,看一看,趁还有人在家门口期盼。
陈红的一曲《常回家看看》,流传大江南北。
“哪怕是帮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呀,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团团圆圆……”
当惯了空巢老人的父母,最稀罕的,是陪伴,最期待的,是团圆。
值此中秋佳节,卡娃特意拍摄了一部视频,送给所有在外漂泊的人:
你的梦想很贵,但家人更贵。在岁月这场有去无回的旅程中,千万不要冷落了最爱你的人。
今年中秋,别再从手机里和爸妈说祝福了,回趟家吧。
作者简介:握书姑娘,写手圈最会拍照的伪文艺,摄影界最会写字的美厨娘,走过几十个城市,写过几百万文字,梦想执笔走天涯,归来仍少年。微信公众号:握书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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