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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中国人想放个长假,等了整整45年

作者:吴晓波频道 来源:吴晓波频道 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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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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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巴九灵(微信公众号:吴晓波频道)


不知不觉,十一假期的余额就只剩下3天了。


但很多同学,大概还没有放假的感觉。


例如小巴一位朋友,每年都早早买好了出国旅行的机票,结果:


 

嗯,起码也算是改善了下“工作环境”嘛。

 

现如今,在休假途中插播一点儿工作,早已不是什么奇闻。其实相比20多年前咱们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我们真是幸福太多。


前两天,小巴从城市GDP变化、12个改变中国的瞬间和大学生教育变化回顾了改革开放的四十年。今天,我们就来聊一个轻松点的话题:改革开放四十年来,中国人的假期有什么变化。



全年假期59天


这是一段长达45年“无法无天”的岁月。法,是指《劳动法》,天,说的是星期天。

 

1960年公布的《关于我国职员工作时间休息时间条例》,确定了“一周工作六天,星期天休息”的单休制度。再加上7天法定假日(元旦1天,春节3天,五一1天,国庆2天),全民假期天数理论上为59天(52周+7天),全年的83.333%的时间都被用于工作。


但实际上,那个时代大部分劳动者连59天假期也没有,他们把一切都彻底地奉献给了生产第一线。


大庆油田:没有加班加点,只有忘我劳动

 

但也可以理解,在生产力效率低下的年代,确实也只有通过延长工作时间来弥补。


为此,各行业采取各项措施延长每日的工作时间,有的每周单休被调整为两周一休,至于广大农村地区,则压根就没有休息日的概念。

 

而难得的星期天,使用起来,“用户体验”也比较差。仅有的星期天,被广泛应用于在家打扫卫生,当然按当时的条件,也没有太多娱乐活动。


只能和想象中的蓝天白云合影


“战斗的星期天,疲惫的星期一”,人们如此评价(没错是个差评)。


而这样的日子,自新中国成立以来,整整持续了45年之久。

                         

▷花絮1967年1月29日,国务院发布通知:今年春节不放假。大街小巷贴着的春联上,人们亢奋地写道:“三十不停战,初一坚持干!”“让那庆祝春节的热情,如烟花般化作钢厂炙热飞溅的铁水”。


这场对春节的 “抵制”,一直延续了十多年,直到1980年,春节假期才重归人们怀抱。




全年假期85天


1986年,开展了一项关于缩短工时接受度的调查,在每周“增加一天工资”和“不增工资,增加一天休息”两个选项中,80%以上的受访者果断选择了增加一天休息。

但人们还是苦苦等了8年,才等来了一个过渡产品——每周工作44小时的工时制度,一周双休(大礼拜),一周单休(小礼拜),循环进行——人们的假期总额提至85天。

1990年,用于满足人们好奇心、介绍大千世界的

《正大综艺》成了当时最火爆的节目


又熬了一年后,5天工作制正式出道。


1995年5月1日双休日正式施行

山东省邮电局特制纪念邮戳


同年,我国《劳动法》出台,“无法无天”的日子到此彻底结束,但我们似乎,没有完全做好迎接双休日的准备。


1988年,北京市职工平均每天只有2小时3分钟用于文娱活动和学习,而上海职工则只有35分钟用于学习科学文化知识。这个数字在天津更低,只有34分钟。


同样是针对当时北京、天津、上海三大城市的调查。80年代大部分企业的有效工时只有40%~60%。迟到早退,上班时间看报纸、织毛衣、溜出去买菜、接孩子都是常事。


一面是休闲严重不足,一面则是工作效率低下,这一对矛盾成了在中国推行五天工作制最有力的证据之一。



全年假期111天


1995年5月,中国开始实行双休日。这么想来,95后比前人每年多享受了起码52天父母的陪伴。


不过在当时,社会主流舆论还是在批判双休日滥用。


广州某商业大厦的麻将、扑克销售额比去年同期增长了1倍……文化馆的老张,因为长时间打麻将而患了脑血栓。


外贸局工作的曹先生因在双休日无节制睡眠而腰酸背痛、精神萎靡。


进入卡拉OK厅的歌迷、舞迷大学生数量剧增,校园人心浮动……


针对普罗大众的“不上进”,报刊杂志提出了担忧和警告,但同样是媒体,电视台则直接用实际行动欢迎双休日的到来。


时任浙江电视台台长的梁雄撰文《双休日:电视资源开发的处女地》,文中将双休日视作过去每天18:0022:00黄金时间以外,需要重新规划路线的“新黄金时段”。


也就是那时候开始,儿时把小巴牢牢锁定在电视机前的“套路”——双休日电视剧大联播,诞生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波野心勃勃奔小康的公务员也非常欢迎双休日。


1983年,国家出台公务员“停薪留职”政策,允许公务员下海创业。1992年公务员投身商海(停薪留职、兼职)的人超过1000万。


而自1995年实行双休日制度后,休息日则变成了一部分公务员开展第二职业的黄金时间。


例如,有个在市仿工局科研所工作的工程师,由于科研所冗余问题,3年都没有出研究课题。但他的专业知识无意间帮助当地一家纺机厂改进了产品工艺和质量,助其打开了欧美市场。于是,他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该厂的技术顾问,具体工作时间,自然就放在了双休日。


“工作日看报喝茶,双休日一展才华”,这一特殊的社会现象一直持续到1999年,“公务员停薪留职”政策被叫停为止。



全年假期114天


1999年9月18日国务院颁布了《全国年节及纪念日放假办法》,决定将春节、五一、十一的休息时间与前后的双休日拼接,形成7天的长假。


黄金周就此驾到。

 

有意思的是,实行黄金周的第一年,人们反响平平,仅有2800万人次出行。


那必然是一个又无聊又漫长的假期。因为到了第二年,黄金周出行突成井喷之势,6000万人次离开了居住地,较去年整整翻了2倍多。

 

自此,黄金周强,则中国旅游强。


根据1999年-2007年的9年的统计数据,黄金周的收入确实同全年旅游收入构成密切的正相关。



但黄金周在带动了消费以及旅游产业发展的同时,也暴露出不少问题,这些问题,迄今为止都没能得到有效解决。问题是什么,堵在路上的大家想必深有体会。


于是,黄金周实行8年后,有人提出:“废除黄金周”。


▷花絮2003年,为了防止非典SARS疫情扩散,政府宣布取消当年的“五一”黄金周。早在4月,北京大学的相关学者就预测,由于SARS的影响,当年“五一”黄金周取消带来的损失为200亿元左右,拖累当年全国国内旅游收入减少10%。


而在疫情结束后的首个“十一”黄金周,全国假日办的旅游统计数据显示,尽管出游人数和旅游收入,均实现了恢复性增长,但与2002年相比,增幅下降了一半,而这也是自1989年以来,我国旅游业首次出现负增长。


2003年5月2日,空旷的天安门广场



全年假期115天


提出者不是别人,正是经济学家们。


自2006年开始,他们就公开发声:黄金周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好。

 

清华大学教授蔡继明通过比对1985年至2007年国内旅游业收入、居民可支配收入和居民消费水平三组数据,提出:黄金周期间旅游收入的增加仅仅是旅游消费的集中,对全年旅游收入的增加并无实质性的贡献。

 

一位叫做汪丁丁的经济学家则估测,其实每年长假的损失大约为2000亿元。

 

对于全国假日办而言,若要取消黄金周,“相信全国的老百姓会把提建议的人骂死”。


但骂归骂,人们对黄金周也并不满意。

 

根据全国假日办在新华网、人民网等六网站发布的“关于法定节假日放假安排的调查问卷”显示,超过七成的网友对现行的法定节假日放假安排并不满意。


都不满意,都不认同,但涉及黄金周的存废问题,民间分歧却极大。



这是从官方到民间,第一次对长假“共时化”问题提出明确的质疑和不满。确实,尽管我们有了双休日,但所有人的长假都集中在那几天,如何能不给交通、景区以及社会带来负担?


2018年长假前后

知名景区的人流量就急剧增长

 

专家建议和民意调查,最终带来了建国以来休假制度的又一次重大变革。 


2007年12月7日,国务院通过修改的《全国年节及纪念日放假办法》规定,保留国庆和春节两个黄金周,全年有5个3天的小长假,分别是元旦、清明、五一、端午和中秋节,于2008年1月1日正式实施。


全年节日总放假天数由原来的10天增至11天,由此,人们全年的假日时间达115天,一年中有近1/3的时间用于休假。


但砍掉了一个“五一”长假,加上春节自带团聚属性,“十一”长假成为人们唯一一个可以自由选择的超长假期。

                         

▷花絮2017年,由于同中秋假期合并,国人迎来了史上最长假期。8天长假里,全国旅游接待国内游客7.05亿人次,实现旅游收入5836亿元。


几乎一半的中国人都流动在路上,难怪今年有人信了那个“去高速公路卖炒面,8天资产上亿”的段子,真的跑去高速公路摆摊卖货。


9月29日,在高速路口摆摊的小贩



从“多休息一天”到“存废黄金周”,如同经济发展一样,中国的休假制度也似乎经历了一场从无到有,从有到精的过程。


在崇尚个性化、消费升级的当下,下一次休假改革,小巴希望不只是数量上的增加或简单的日期调配,而是人人都可以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黄金周”。


听上去真的很难,毕竟,这可是一场针对假期的“去中心化”革命,或许你有什么好主意?请到评论区一起讨论吧。


激荡四十年,值得庆祝也值得回顾。国庆期间,吴晓波频道将与你一起,重新走过这令人心潮澎湃的四十年。

欢迎在评论区里,说说你所亲眼见证的四十年中的巨大变化。


本篇作者 和风月半 当值编辑 | 魏知新

责编 | 郑媛眉 | 主编 | 魏丹荑 | 图片 | 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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