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俺只是个模范教师

文/宗翎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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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佛陀其人

佛教的创始人是佛陀——释迦牟尼。关于佛陀的生平，大概每个人都多少知道一些。他生于2500多年前，是古印度一个小国的王子。后来看到世间生老病死的痛苦，立志找到解决痛苦的答案，所以在29岁的时候离开了皇宫，苦行六年，终于在菩提树下顿悟成佛，然后创立佛教并说法四十多年。

篇幅所限，不可能展开，如果有兴趣多了解，网上有不少佛陀的传记。个人比较喜欢的是一本英文佛陀传记——越南Thich Nhat Hanh法师著的《Old Path White Clouds》。

我们先来看一个核心问题，和其他宗教的教主如耶稣比起来，佛陀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首先，佛陀认为自己不是“万能的神”，宇宙中也不存在能够“创造一切，无所不能”的神。佛能“通一切智，彻万法源”，但佛还是有些事做不到，比如不能转定业，不能度无缘之人。

其次，佛陀认为自己不是“唯一真神”。不但在释迦牟尼之前有佛曾经出现过，之后也还会不断有佛出现。理论上人人都可以成佛。

再次，佛陀认为自己是个“高级教师”。他彻悟了宇宙人生的终极真理，并教给大家，让大家都能离苦得乐。教师的目的不是为了让学生们永远做自己的奴仆，而是为了让学生尽快成为教师。

很多基督徒因此攻击佛陀：“看，佛陀都承认自己只是个人，不是神，很多事做不到。比起万能的上帝，佛陀实在弱爆了。”

老衲在前文也分析过了，基督徒信奉的兼具“大爱”和“大能”的“人格化上帝”，从逻辑角度是不可能存在的。拿一个不能证明存在的“上帝”来PK佛陀，感觉像是把佛陀请上擂台比武，对手竟然是一张印着“GOD”的海报，然后基督徒裁判宣布比赛结束，GOD获胜。阿弥陀佛，施主你高兴就好。

这世上有太多“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忽悠，反倒是佛陀这种“低调奢华有内涵”的自我定位让擅长打假的老衲有些难以下嘴。因为很难从逻辑角度来直接推翻。

世间如此苦难，你怎么解释？

佛陀说，为这事俺天天哭，但俺不是万能的呀。

你那么厉害，怎么不让坏人们立地成佛？

佛陀说，俺只是个模范教师，学生不听话俺也没辙呀。

得，怎么问都抓不住把柄。或许是佛陀“太狡猾”，但或许这就是真相。

比起有些宗教宣称“包治百病”但其实医疗事故一大堆，佛陀说“我只能治好一些病得不太重的人”反而显得真诚可信，也更符合事实。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西方学者和基督徒，经常把佛教归为“无神论”，因为佛教不认为有造物主，而佛也不能算是“神”。

有的人会问，你说佛陀不是神，那么为什么很多佛像都是“头放光芒，脚踩莲花”的“大神”形象呢？这就牵涉到佛教的一个经典理论“法、报、化三身”，也就是说佛有三个层次的形象：

这三个层次的佛“身”同时存在，只不过在不同的众生眼中，在不同的时空条件下，其显现不同罢了，而这也是“缘起性空”的一种体现。 就像“薛定谔的猫”，在有些人眼中是死的，而在另一些人眼中则是活的，而且他们都没错。

有人认为这很类似基督教的“三位一体”理论，即报身类似圣父耶和华、化身类似圣子耶稣、法身类似圣灵。但其实深究进去，还是有根本的不同。首先“三位一体”只是针对耶稣的，其他人都永远是凡人，永远和“三位”没什么关系。而佛教的“三身”任何人成佛后都能具备，甚至了义的观点认为每个众生现在就已经“本具三身”，只是自己被无明遮蔽认识不到。

打个比方， 我们现在用微信。“化身”好比是手机，每个人用的手机都不同；“报身”好比是每个人的微信账户，每个人也不一样。“法身”则是微信的云平台，所有人是共享的，根本就是一体。

“化身”会死亡，就像手机硬件终会报废一样；但不影响“报身”，换个手机你的微信账户还是不变；更不影响“法身”，云平台永远存在，而且连到所有手机上。

所谓“众生本来就是佛”、“众生与我一体”其实是从法身层面来说的，就像微信云平台，无论你知不知道，其实都连在上面，一直都在用。

所谓“佛光普照”、“相好庄严”、“往生净土”其实是从报身层面来说的，就像“鬼脚七”大V帐号远胜无名小卒不是？

所谓“佛入涅磐”、“高僧圆寂”其实是从“化身”层面来说，佛舍利不就是高级手机的碎片嘛。

所谓佛的“开悟”，不过就是找到密码，进入了腾讯的云平台而已，发现每个手机看似不同，原来都是一体。微信上发的黄山图片看似美丽，其实“看山不是山”，就是一串代码而已。

所谓佛的“神通”，不过就是进入云平台后，发现所有用户的大数据都在上面，想知道谁的信息都能查到，所以不出户而能知天下。

总之，要全面地理解“佛”，必须要从这三个层面辩证统一地理解，就好像要理解微信工作原理必须要深入到云平台架构的层面。否则，一读《金刚经》：“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马上就懵了。

说好的叫释迦牟尼的那个帅哥呢？刚才还托钵乞食，还洗脚，还讲经，怎么就突然不许做“人脸识别”了呢？竟然说“当看到我的脸不是我的脸，才是见到真正的佛”。嘿嘿，当了解了“缘起性空”和“法报化三身”的道理，其实这些也不那么难理解了。

02

佛教的传承

那么，佛教又是怎样从佛陀时代流传下来的呢？这个传承过程靠谱吗？

佛陀在涅磐前三个月，公开宣布自己将于三个月后圆寂（这也侧面反映出佛陀的神通），并做了几项重要的收尾工作：

1）召集僧众讲述了《涅槃经》。经中回顾了自已一生的若干经历，并全面归纳总结了佛法教义。

2）向大众宣布迦叶尊者是“第二代掌门人”：“我今所有无上正法，悉以付嘱摩诃迦叶，当为汝等作大依止”。

3）选定侍者阿难负责背诵出佛讲过的开示，以便整理成佛经。佛说阿难具备八个条件：“信根坚固、其心质直、身无病苦、常勤精进、具足念心、心无憍慢、成就定慧、从闻生智”。加之阿难给佛当了二十多年的侍者，佛陀讲经基本他都在场，阿难博闻强记，被称为“多闻藏”。佛陀只选一人，也是为了避免人多嘴杂，歪嘴和尚诵错了经。

佛陀圆寂的一个月后（也有说一周后的），迦叶尊者决定于七叶窟前召开“第一届佛教代表大会”，有五百名长期跟随佛陀且修行成就的阿罗汉参加，历时半年左右，由阿难负责诵出“经藏”（佛讲的教法），优波离负责诵出“律藏”（佛定的戒律），五百罗汉则负责认证和审核，看诵出的内容是否与他们听到的吻合。阿阇世王则成为本次大会唯一指定赞助商。这就是佛教史上著名的“第一次经典结集”。

相比起基督教，佛教的流传有几个特点：

1）组织：佛教的主体教法、核心团队、僧团组织都是佛陀在世时一手建立起来的，当时僧团据说至少已达数万人规模，佛教得到了皇室和民众的认可和支持。而耶稣受难后，并没有形成有效的宗教团体组织，总共只有耶稣的十一大弟子（犹大已自杀）加另外几个女性跟随者，总共就算二十个人吧（也不可能太多，因为那时耶稣属于被当局追杀的异议分子）。学者认为，耶稣在世时没有真正创立基督教，基督教的主要教法（如救赎）、教堂组织等都是耶稣升天多年后才逐步成型的。

2）传承人：佛教接班人迦叶尊者是佛陀的得意弟子，德高望重，由佛陀在世时亲自选定并公布大众。而基督教实际接班人保罗并不是耶稣在世时的弟子，更不是指定接班人。

3）经典：佛经结集发生在佛入灭一个月后，是由佛陀的几大弟子们主导，并由五百个长老进行当场审核印证。圣经福音书出现在耶稣升天几十年后，作者不详，但肯定不是耶稣的大弟子们，也不是事件亲历者，甚至不是当地人（因为是用希腊语写的）。另外，佛教显宗的“经”大部分是记录佛陀的讲话和事迹，其他人的著作只能称为“论”（大概唯一的例外是《六祖坛经》）。而圣经《旧约》和耶稣没啥关系，《新约》里直接记载耶稣本人言行的只占一小部分，篇幅最多的是保罗的书信，而严格说来保罗根本不是耶稣的弟子。

所以，从教法的源头来说，佛教的组织、传承人和经典这“三要素”都是相对靠谱的。

好吧，源头还算OK。但是，佛教在传播过程中会不会有跑偏的可能呢？

世界上的主要宗教，几乎每个都有千年以上的历史，创立时没有照相机，没有录音机，更没有电脑互联网，甚至连纸张都没有。有的早期就是靠口口相传，难免发生以讹传讹，加上翻译过程中用词是否准确等等。传播过程中又不断掺入凡夫的理解，团体的私利甚至是国家的政治导向。千年以降，“跑偏”已经不是存在与否的问题，而是多大程度的问题。这一点，无论哪个宗教都或多或少存在。

一个宗教传播过程中如有跑偏，基本上就是两种原因：一个是“内因”——自己传歪了；一个是“外因”——有外力介入。

先来看“内因”，佛教内部会不会传着传着跑偏了呢？

我想先讲两个故事。

第一个故事发生在两千多年前，释迦佛圆寂后没多久，弟子阿难尊者还在世，有一天听到一群和尚在竹林里念经：“若人生百岁，不见水老鹤，不如生一日，而得睹见之。”

阿难听到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心想这佛才涅磐不久，佛法就跑偏成这样了。阿难赶紧告诉他们，佛说的是：“若人生百岁，不解生灭法，不如生一日，而得解了之。”可能是“生灭法”在梵语里的发音有些类似“水老鹤”，所以才有这样的错误。阿难纠正后，这些和尚回去就报告了师父。结果师父说：“别听阿难的，他老糊涂了。”

第二个故事，是我最近亲身经历的。

师父有一次跟我们说，真正的成就者远离一切对外相的执著，既可以像彩虹一样死去，也可以像野狗一样死去。结果前几天，一位师兄严肃地告诉我：师父说过，成就者要像疯狗一样地死去。怎么着？死前还要先咬死几个人吗？老衲实在憋不住，笑出了狗叫。

每个人都是Story Maker（编故事的人），一句话传上三天可能就变味了。为什么会变味呢？除了记性不好之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传话的人没有真的理解其中的含义，比如他只注意了“狗元素”，而忽略了“无我”、“不着相”的关键元素。这就是为什么佛陀当年只让阿难来诵出佛经，因为他“成就定慧、从闻生智”，也就是说，他不但自己修行成就，实证了佛法，并完全理解了佛陀的真实本意。

但毕竟大部分的佛教徒都达不到阿难的水平，凡夫就是凡夫，何况佛教早期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以口传背诵为主，你说佛教的传播过程中没有一点点变形？反正老衲是绝不相信。就算经典没有大问题，经典的解释上也可以“加点料”嘛（这一点基督教特别明显）。

那么佛教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简单地说，主要是通过三个手段：

1）依靠传承来保真。

2）依靠思辨来纠偏。

3）依靠实践来验证。

学过控制理论的人都知道，要保证系统的稳定必须要形成闭环反馈，否则一旦出现各种扰动，开环系统的输出结果就可能严重跑偏。打个比方，尽一切可能“复制”和“印证”传承的经典，教义，掌门人，修行方法等，是在开环系统上下功夫。而思辨和实证则是在形成闭环系统，因为即使有错误和干扰，通过有逻辑地思辨，进而通过实践检验，就可以最大限度地纠偏和调整。

没有这三方面的制度保证，只要碰上“偏执狂的皇帝”、“私心重的教会”、“半罐水的神父”和“啥都信的教徒”，那就是一场灾难。轻则篡改教义打击异己，重则发动战争死伤无数。

抛开教义本身的局限不谈，我发现了当代主流基督教的一个弱点，即过度地强调“信”（其实经常是后世神父们对圣经的解释），而忽略了这关键的三个手段。而佛教，虽然有很多必须靠“信”的部分，但绝非只是“听佛的话就欧了”：

1、 佛教非常重视“传承印证机制”。比如禅宗，释迦牟尼佛在世时亲传给了弟子迦叶尊者，然后一代代传下来，每一代祖师都是经过上一代祖师的印证，证明他确实已经开悟，得到了佛的真实“西来意”，以此来保证教法的纯正。毕竟经典是死的，而人是活的。我管不了广大群众，就管几个掌门人嘛，确保这几个人达到接近佛菩萨的水准，佛教就不会歪到哪里去。事实上，目前佛教中“出产”成就者较多的几个宗派，往往也特别重视传承，重视对师父的依止和对传承人的印证。

2、佛教非常重视逻辑思辨。特别是在藏传佛教，至今还有浓厚的“辩经”传统，关键是，佛教的“辩”是基于因明学（即逻辑学），不是瞎搅合，这确实有助于厘清很多问题。而逻辑思辨这个东东，简直是今日基督教的大忌，甚至可以说到了“无思辨，不逻辑”的程度了。

3、佛教非常重视实践验证。佛说的各种境界乃至于宇宙的终极真理，一个优秀的修行人在禅定等修行过程中都可以亲身体验到，而不必非得等到死后见上帝。比如禅宗历代都产出过一些达到或接近佛菩萨境界的祖师。当然这辈子的“实证”对基督徒来说是个伪命题，因为人永远不可能测度神，也不可能成为神，那咋实证呢？还是乖乖地“信”就对了。

佛教的这些特点最大程度保证了教法传播过程中的“科学性”，即使在末法时代还是基本维持了有效的闭环。而后世的主流基督教，有点类似一个纯开环系统，先天传承被破坏后，只信皇帝和教廷“硬点”的那些理论，靠逻辑和实证来反馈纠偏的机制也已基本失灵。

再来看“外因”的影响。

上次我们说过，从公元4世纪以后，皇权就深度介入了基督教，极大地影响了圣经的内容、解读，以及传承人的合法性。那么，皇权有没有介入过佛教呢，答案是Yes，但是形式不同，程度也不同。

在罗马皇帝完成对基督教深度介入的差不多同时代，公元398年，北魏迁都平城（今山西大同），皇帝拓跋珪召见佛教高僧法果时，法果和尚竟然一反当时的通行规则（出家人不拜皇帝），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拓跋珪问法果：“佛门弟子不跪如来，为何跪我？”

法果和尚答道：“皇上您既信佛，又有大智慧，就是当今的如来啊，和尚也应该向您顶礼。”

拓跋珪被捧得心花怒放，法果的皇宫讲经也大获成功。皇帝对法果和尚各种封号，各种赏赐，但大多被坚决推辞，这令皇帝更加佩服他的德行，数次亲临法果的居所探讨佛法。

法果后来解释说：“只有靠皇帝才能广弘佛法，我这不是拜天子，我是拜佛啊。”这段话说得很有水平，既回应了“僧人不拜帝王”的老问题，又不得罪帝王，还使得佛法得以在世间弘传。

这一年，拓跋珪终于下诏：“佛法之兴，其来尚矣”。佛教也开始得到世俗政权的全面支持，佛教终于在中土深深扎下根来并得到广大传播。

但到了后世，由于每个皇帝的“三观”差异很大，动不动就会冒出一些反佛甚至灭佛的举动，严重伤害了广大僧众的纯洁感情。比如历史上北魏太武帝、北周武帝、唐武宗、后周世宗这几个哥们的“文革式”灭佛行动，弄得佛教元气大伤，很多宗派的典籍也因此失传，后来甚至不得不从日本韩国回流。

还有一种情况是利用佛法达到皇帝个人目的，也为数不少。比如武则天时期，就有僧人为了拍女皇帝的马屁，激情创作了《大云经疏》，竟然引用从河里打捞的两块伪造的石头上的话注解《大云经》，其核心内容就是证明武则天就是佛经里说的某菩萨转世。而女皇帝本人也乐观其成，多多少少地在利用这本书提升自己的形象并巩固自己的统治。也难怪，所谓“做人难，做女人难，做名女人更难”，封建社会是很忌讳女人当政的，但如果是个“女菩萨”（脑补一下观音娘娘下凡当总统的场景）……好吧，似乎就容易接受多了。

虽然皇权力量对佛教的传播与发展产生了相当的影响，但相比基督教等宗教，总体来说，除了灭佛这类“整体打压”之外，皇权对佛教的组织体系、传承人和经典这三大要素的核心成分并没有过多的干预和扭曲。

再来看看目前的现状。

两千多年过去了，在这“末法时代”，佛法的衰落已是不争的事实，佛教的人才也极度凋零。但是，现存的佛法是否大体保存了佛教的核心价值而没有严重跑偏呢？

这就要提到一个关键问题，即什么是真正佛法独有的精髓？

是业力轮回吗？当然不是，因为其他宗教如印度教也相信轮回。

是禅定打坐吗？也不是，因为其他宗教如印度教也有。

是神通异能吗？也不是，因为每个宗教都有，甚至有些人天生都有。

是慈悲大爱吗？也不是，因为每个宗教都宣扬“爱”，都提倡行善。

佛陀早就知道他涅槃之后佛教的理论会变的越来越面目全非，甚至有外道思想混入，所以他立了一个标准，凡是符合这个标准的，就是他的思想，即使不是他亲口所说。这个标准就是三法印——“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所以，不论是哪一部佛经，哪一个教派，只要经得住这三个法印的检验，就是真佛法。

那么佛教流传了两千多年，并分裂和衍生出很多宗派，当今的佛教是否还符合这“三法印”呢？根据老衲粗浅的研究，目前佛教主流教派的教义基本都符合“三法印”。有些宗派如净土宗乍一看似乎不符合，但深入下去发现还是符合的。当然研究这么多的教派思想着实花了老衲不少时间，比在美国读博士还费劲。

在佛教界和学术界里，有一拨人是专门从考古和历史角度研究佛教的，得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结论：大乘佛教是神话传说，密宗是婆罗门教残余，都不是真正的佛教，只有南传佛教才是正宗佛法。我曾经研究过这一派的著作与观点，最后发现他们在研究方法论上的一个致命缺陷：只研究外表，而不深入灵魂。

世界上的主要宗教都已经过几千年岁月冲刷，风流早被雨打风吹去，而今烟花易冷，人事全非，想仅仅通过考古还原一个宗教的完整原貌无异于痴人说梦。其实，宗教的核心教义是“水”，而宗教的形式只是“盛水的容器”，如果只研究容器而不研究水本身，是永远抓不住一个宗教的灵魂的。

老衲曾经周游列国，对汉传、藏传和南传的三大佛教分支都有一定的涉猎与接触，如果只看“容器”，他们的仪式、经文、服装、庙宇都有极大的不同。但如果揭开这一个个的中式青瓷杯、藏式雕花桶、泰式镏金碗，深入其核心义理与修行本质，你会发现里面其实装的都是差不多的“水”——“断我执，证空性”。

总而言之，佛教在传承发展中虽然出现了很多问题，佛陀也多少“被造神”或“被误读”，但总体来说，在组织、传承人和经典这“三要素”上还是大体延续和体现了原始佛教的“核心价值”。

而佛陀那时的“恒河水”，流过高山峡谷，注入江河大海，蒸腾云雾水气，终于穿越千载，化作檐前细雨，流淌到了你我的眼前……

那么，在了解了这么多佛教的理论和历史之后，我又是基于什么样的思维方式而最终选择了佛教呢？

（完）

【编者按】

各位看官，老衲在七哥威逼之下连日疯狂写作，睡眠严重不足，常有“如梦如幻”之感，再这样下去只能“涅磐”走人了。且容我稍事休息，呼呼片刻，那些信仰的破事儿，且听下回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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