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企投会(微信公众号:吴晓波频道)
“去年一滴相思泪,今日方流到腮边。”
给服饰品牌做代工的老K说,2017年的订单款,2018年快结束了还没收到。
快到年底,又得装孙子去要钱了。回顾2018,原来年营收上千万的老K,一不小心降级为“百万富翁”。
老K的同学们,来自全国各行各业(制造业为主)的近千名企投会会员,他们在这一年又遭遇了怎样的“大时代”呢?
通过调查走访,企投小二总结出以下8点,希望借此窥一斑而略知全豹,为2018年的“企投”做个小注脚。
(应被访者要求,文中出现均为化名)
贸易局势之忧
01
老李的代理电子元器件生意,今年有点难做。中兴通讯被美国制裁的那段时间,他的公司也被严格监控,营收大幅下滑。
“今年中美贸易战,一些行业增加了25%的关税,让我们丢了一些美国客户。”为了挽留客户,做外贸的周总只能开始寻找东南亚可替代的供应商。
她说,中国的人工成本已比印度高出5倍,中国供应商的成本优势已基本丧失。
在他们看来,中美贸易局势的骤变,可以倒逼中国企业自力更生,“逼上梁山”后加快转型,加快进口替代。
但是其中的严峻挑战是,在国际分工中,尚处于中低端生产链的国内制造业,一时半会还无法完全“断奶”。
“我们还需要外部的市场和技术,这点不想承认也不行。”老李说。
比起收入下滑,更深层的恐惧是,在美国威逼下,其他国家也不跟中国玩了,逆全球化趋势愈演愈烈。
“制造业必须往高附加值、高端技术方向走,同时把投资往内陆偏远地区或东南亚低成本地区转移。”周总说。
02
天下苦“产能过剩”久矣,但是谁都不想最后“死”的是自己。
2018年传统行业,我还能活,你也能活,他也想活,但大家都不好活。
譬如,前两年风光无限的手机行业。
到今年9 月,中国智能手机市场出货量比去年同期下滑 12%,手机行业经历重大洗牌。罗永浩再怎么嘴硬也阻止不了锤子的颓势,金立再怎么土豪也要破产重组……这样一来,相关产业链也就不好过了。
而2018年的新兴行业,你也去,我也去,最后“我勒个去”。
共享经济、区块链、人工智能……不赚反亏,盲目和无序的扩张,染红了一片片“海”,割了一波波种在海里的韭菜。
方向错误的“转型”,一不小心造成新的供给过剩与供需不匹配,这让企投家们都有点困惑。
03
如果说,具体的政策为“快变量”,那政策导向就是“慢变量”。2018年,企投家们可以明显感觉几大“慢变量”在强化:
首先,原有偏向于追求规模的政策,正在向着精细化、质量化、科技化转变,惯用的“规模效应”“大而不倒”手法恐怕不灵了。
其次,与环境相关的政策变量愈发重要。太阳能零部件、包装、服饰等多个领域,因为环保规范,成本上升。
其三,民生作为政策最大的权重因素,很大程度影响了产业政策。譬如,最近为了“看病贵”问题,医药行业接连提出的一致性评价、带量采购等重磅政策,对普通老百姓有重大利好,医药行业的企业家们却没法高兴起来。
又如新能源、光伏等行业,在补贴逐步缩减的情况下,如果不能进行自身造血,则时刻面临被淘汰风险。
其四,“税改”雄关漫道真如铁,如何落实给企业减负,是企投家们关心的问题。
企投要顺势而为,政策所造之势不得不思考。
04
“银行虐我千百遍,我待银行如初恋”。
民营企业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其实一直存在,只是碰上宏观经济下滑、货币(包括财政)政策“去杠杆”,纵观2018一整年,融资矛盾就显得更加尖锐了。
如果从M2等测量货币总量的指标上来看,中国货币供应量早已超过美国、日本等主要经济体,似乎不应该存在“缺钱”的情况。
可现实却恰恰相反。2018年民营企业占市场主体总数的94.9%,贡献50%以上的税收,60%以上的国内生产总值,获得的资金给养却较少。
导致这种结构性的融资困局,除了国内金融机构的“嫌贫爱富”(当然从市场角度想这点无可厚非),另一方面是债券市场欠发达,股权市场现有体制又无法满足大量中小企业的融资需求。
05
企业转型升级中,通常采取两种路径:一是依靠自身技术积累,缓慢涉足新领域,个中成功代表有华为与福耀玻璃;二是直接通过外延收购、并购方式,实现短平快转型,如吉利收购沃尔沃是其中的成功典范。
但是,前者可能因为时间跨度长,恐贻误战机并对积极性造成打击;后者则可能遭遇收购并购不兼容问题和扩张带来的财务风险。
即便在中外合资企业,由于产品的研发技术多把控于国外总部所在地,中方几乎没有参与空间。因此,外部技术知识难以转化为我方内生技术能力。
不论是内生还是外延都有不少阻力,企投家想做大做强,还任重而道远。
06
“我们在原来的铅酸蓄电池领域是老大,但在新兴锂电池行业并不突出,这样还要转型吗?”
如果政策已经明显转向扶持新的技术路线,企业是要继续原有路线,还是壮士断腕大举投入新技术?
这一过程中消耗的时间和资金、存量与增量的抉择问题,都让做通信蓄电池的杨总感到困扰。
同样纠结于技术的,还有做人工智能相关产业的傅总。他说,人工智能的场景应用上中国较领先,但基础研究仍然和世界先进水平有一定差距。
“基础研究需要长期的、大量的积累,不是一蹴而就的。”傅总说,高端技术、核心技术突破,仍然是技术型企业2018年的头等大事。
07
给爱马仕、MaxMara等奢侈品牌做代工10年的郭总说,走自主品牌道路,现在50人创造的效益,比以前做代工时400人创造的还多。
但是,如果选择走自主品牌道路,那利润下降、甚至亏损都应该忍受。
“设计费、专家费、场地费、人工费……你不断地投入,却不会马上看到成效。”她说,品牌塑造没有其他捷径,只有拼,只有等,只有相信。
因此,还有不少企投家在自主品牌的“门口”观望。
“万一自己的品牌没打响,粮断了,等死变成找死怎么办?”老K担心,自己还没成为不一样的烟火,就已经熄灭了。
08
做床品的冯总和卖家具的王总,今年最大的困惑是:原来的销售模式、宣传渠道已经难以带来增量,怎样找到新的营销方式呢?
他们目前主要的两个营销方式分别是,经销商和熟人口碑,他们想将产品卖给更年轻的用户,更广泛的人群,却苦于营销乏力。
销售团队是许多企投会会员企业的核心部门,销售方法及渠道如何转变成为许多人想找的答案。
悲观者往往正确,乐观者往往成功。需要强调的是,这些走过改革开放40年风雨的企投家,在变幻的新形势下,仍然是坚定的乐观主义者。
2018年,近千名企投家去到9个城市,聆听13次课,总时长468小时。2018年,大潮水的方向不会因为这468小时而改变,但希望每一个企投家个体,会因为这468个小时的学习,更从容、更理性、更自信。
正如企投会理事长吴晓波所说:“我们终究在自己身上,克服这个时代。”
2018年末,我们诚挚地邀请企投会所有导师、会员参加企投家年终盛典,让我们在温情的相聚中,凝结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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