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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也有根》山西民歌专场引民歌“论战”,阿宝现身发声

作者:山西晚报 来源:山西晚报 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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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8

写在前面

1月14日 ,本报以《“风也有根”不仅仅是一台民歌晚会》为题,报道了在11日山西大剧院举行的《张红丽民歌专场》后,总策划人王京荣对于民歌发展的深度思考。稿件见诸报端和网络后,山西晚报的老朋友、著名山西籍原生态民歌手阿宝,第一时间跟记者主动联络,想聊聊民歌的话题,并一再强调:“我今天跟你说这些东西都是心里话,也都是现实。很多人也不愿提、不愿说,大家都无奈地面对着民歌的没落。”
  

此前,王京荣和他的团队为民歌的发展进行了很多年的探索和筹划,“民歌没落”似乎从来不在他的字典里。乍一听,阿宝的观点和他的截然相反,一场“论战”似乎即将打响。
  

在我们看来,任何关于民歌发展的探讨都是有意义的,接纳不同的观点是气度,呈现不同的观点是使命,如果更多的读者、歌迷都能表达看法、关注民歌,民歌又岂能没落?但在与阿宝三四个小时的交流中,记者逐渐发现,他的观点最终与王京荣的殊途同归,阿宝一直实践着原创与创新性发展,而这些也正是王京荣最为倡导的,阿宝甚至说:“我同意他的看法。民歌不能只作为非遗存在,它离开原创必死!”


独家专访张红丽民歌专场

总策划王京荣 


结束了11日《风也有根——张红丽民歌专场》在山西大剧院的演出,卸完台,王京荣回到家已经是1月12日凌晨了。
  

作为这台晚会的总策划人,王京荣疲惫而兴奋,进门一小会儿,张红丽的电话就到了,这是他们师徒间的默契。在大型说唱剧《解放》诞生的十年里,身为山西戏剧职业学院华夏之根艺术团团长的他,和身为主角“姥姥”的她,每每演出后都要总结一下当场的成败得失,这种交流让他们觉得踏实。
  

王京荣瘫坐在家里的时候,才真的感觉到累了。的确,仅仅是新年前后,全国剧院经理人培训、戏校60年校庆、张红丽演唱会等诸多大事都一股脑袭来,连续的工作让他的血压在一个多月前一度飙升到190,被迫住院,可出了院一切照常。此时,他知道自己睡不着,泡了一杯茶独坐,几个小时前的那场演出、为此策划的那些场景、包括长久以来对山西民歌发展的思索,通通在这个静谧的夜里翻转弥散……


没羊皮袄、剪窗花 

一点也不“民歌”的民歌晚会


2019年1月11日晚,浓重的雾霾没有阻碍观众奔赴山西大剧院的脚步,小剧场里座无虚席。山西晚报记者开场前半小时,在大剧院售票口就目睹了这么一幕,一个“长风之夜”演出老粉丝来买票,工作人员告知“早就卖没了”,后面又进来几位准备买票的观众难掩遗憾,嘟囔着:“啊?想听个山西民歌嘛,还这么难!”
  

19点30分,演出正式开始,当主持人开始介绍:“张红丽是近些年来我省文艺舞台上涌现出的一颗耀眼新星,她是山西戏剧职业学院青年教师,也是山西华夏之根艺术团的独唱演员。从艺十几年来,从一名戏曲演员、戏曲青年教师成长为一名优秀的民歌手,为山西民歌的传承弘扬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成为新时代山西民歌的杰出代表”时,观众席里已经开始爆发掌声。
  

的确,这个从《解放》里“姥姥”起步的姑娘十年来荣誉加身,近年来最为大家熟知的便是在2017年央视的《中国民歌大会》上,她蝉联三冠,将山西民歌推向了一个新高度。张红丽嗓音宽厚,极具质感,善于用声音讲述故事,极大地丰富了山西民歌艺术特色,因此有评论将她称之为“黄河女歌王”。
  


一个半小时的演出里,张红丽为观众先后献上了山西民歌《桃花红杏花白》《一对对鸳鸯水上漂》《汾河流水哗啦啦》《大红公鸡毛腿腿》,云南风格的《想妈妈》和新创歌曲《西口情》《杨门女将》《小老杨,你好好活》等作品,还与爱人杨志君合作改编了流行音乐作品《凉凉》,每每曲毕便是掌声四溢,而其中不乏省内民歌界的前辈。
  

观众除了感叹于张红丽在民歌、戏曲、流行音乐间的随意切换,更惊讶于舞台上没有了“红袄袄绿裤裤”,没有了“山坡坡剪窗花”,简洁的舞台上一切都以一种现代的淡雅的面目出现。几道弯弯便是“汾河流水哗啦啦”,一把红色的巨大的宋式高背椅、八位戏曲装扮的护卫便是“杨门女将”,简约的窗框透出了几朵桃花便是“桃花红来杏花白”。山西民歌还是那个韵味,但已被精良的音乐制作、现代感的音乐编配所取代。
  

演出结束后,山西晚报记者随机和周围几个观众聊天,人们说到最多的就是“创新”,编曲的创新、舞台的创新,大家由衷觉得这才是民歌的未来之路。




总策划深情执笔 

告诉你舞台背后的思索


在11日晚的演出结束后几个小时,王京荣的手机几乎没停下响动,除了祝贺还是祝贺。
  

回家静下来,王京荣决定写点什么,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于是12日中午,他以《写在“风也有根——张红丽民歌专场音乐会”之后》一条微信长文,讲述了这台晚会背后的一些思索:
  

山西,高天厚土,滋养出了山西人厚道、忠义的群体性格,同时滋养出一朵朵艺术的奇葩,其中山西民歌最具山西地域特点,最具山西人性格,高亢嘹亮中透着荡气回肠。更重要的是,山西民歌的内在品质也恰恰是中华民族的心灵归结。
  

“风也有根”,既是我们对民歌新的读解,也是对民歌新的美学追求。留住的是风的韵味,植根要在当下的生活,不是传统地再现,而是在传承之后用新时代的语境表现我们的生活和情感。
  

山西戏剧职业学院、山西华夏之根艺术团对山西民歌以及传统艺术的保护、传承是一项文化的自觉行为。从2004年提出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活态传承”,是把濒临失传的民歌先抢救下来;2010年提出了“山西民歌的当代价值”,是从活下来的民歌中遴选有时代性的、有当下审美价值的、能和现代人做情感沟通的民歌加工整理。而今天,我们举办“风也有根——张红丽民歌专场音乐会”的同时,按照新时代对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的新理念,提出了“山西民歌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是让优秀的山西民歌不仅“活下来”“活得好”……
  

看得出来,王京荣想得远比一台民歌晚会要多得多。当然,他不仅想了,也实践着。2015年他们团开始与中国音乐学院合作,在山西大剧院、国家大剧院演出多场山西民歌音乐会。同年,在山西左权、河曲建立了民歌采风基地;2016年张红丽与法国巴洛克乐队进行山西民歌的新实践;2017年,申请国家艺术基金资助,举办“晋陕蒙冀四省区原生态民歌人才培养”;2018年,举办了“民族歌剧人才培养”;2019年刚开年便有了这次的晚会。
  

正如他在文尾所讲,“尽管这一切都还不够完美,但走出这一步异常艰难。我们在努力!”



“风也有根”不是一个人 

张红丽只是第一个人


按照约定,演出后第二天约王团长采访,一不小心又领教了他的忙碌。
  

电话刚拨通没说了几句话,他就抱歉有事要处理。我主动说:“这样吧,我微信上给您发问题,您有空时语音回复就好,我来整理。”他却坚持“我给你回文字,这样你写稿就方便了!”如此细致,大约是这个演出了上千场的“《解放》团”,能奇迹般走到今天的一个缩影。
  

说起做这台晚会的动机,他的回复是:“动机就是我们要系列推出我们自己的歌手,‘风也有根’不是张红丽一个人,她是第一个人。”而这个系列的命名,他特意强调是这台晚会的策划人高晓江先生起的,非常有《诗经》的韵味,《国风》正是民间诗歌的汇总,当年山西就是华夏民歌的发源地,“风也有根”有初心、有传承,更有浓浓的哲学韵味。很多观众都非常喜欢。
  

对于这次舞台上对旧有民歌晚会传统的摒弃,王京荣表示:“这次的重大突破是舞美,我们用了新人,中央戏剧学院毕业的、我们学院的张魏巍老师,她突破了LED屏的常规方式,从构图上不再拘泥于满屏,风格上趋于现代、抽象,设计感强。我对她的要求只有一个,不要看到舞台上摆了一台电视机。现代、淡雅、简约,是我们的美学共识。”
  

有了好的舞台创意就能解决民歌发展问题?显然没这么简单。记者突然想起,就在这台晚会举行前的三四天,和老朋友、民歌手阿宝曾有一次聊天,其中刚好涉及民歌发展现状,阿宝已经开始转向民谣创作,并跟山西晚报记者诉苦“民歌发展太难。”对此,记者也与王团聊起,他却有自己的见解:“很多民歌手还在我们最初提出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活态传承”阶段,这样是不行的。因为作为非遗就是盆景,不是土地上的植物,不可能长成苍天大树。所以我们后来提出了“民歌的当代价值”,当然,现在已经突破第二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再现,第二阶段是展现,第三阶段就是表现,民歌不仅仅是题材,甚至可能成为体裁,是用来表现生活的一个重要的艺术手段。”原来如是。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这是《诗经·国风》中的名句,与那些以民歌为“恋人”之人的心境何其相似。可以肯定,只有这份“悠悠之思”才会让山西民歌寻根而长、叶茂枝繁。


山西晚报关于

《风也有根》民歌演唱会的报道引发关注

阿宝:民歌离开原创必死


阿宝观点1

民歌现在真的完了

 

阿宝给山西晚报记者微信留言的第一句就是:“我看到你写那个文章了,正想跟你好好聊聊民歌,民歌现在真的完了!”看他如此犀利,反倒是让我生出不少好奇,何出此言?
  

“先是土壤没了,现在80、90、00后,完全不听民歌,他们觉得听民歌跟听戏一样,跟不上时代,谁手机里存个民歌,感觉怪怪的;第二,最重要的媒体电视不行了,观众流向网络,电视收视率急剧下降,电视是民歌最重要的载体啊;还有一个就是创作队伍凋零了,那些老的都老了,新的创作者接不上来,现在的民歌手唱的大都是百年前的老腔老调,这些都造成民歌的迅速衰落。”虽然阿宝的有些话说得绝对,但不可否认,其中一些现象的确是民歌发展中的大障碍。
  

作为一个民歌手,在圈内摸爬滚打几十年,阿宝最深切的感受就是“民歌演出市场不断萎缩,过去我参加的大型晚会,总会有几档民歌的,现在几乎都没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标志,我看了好多央视二套、四套的纪录片,比如关于改革开放的或者‘一带一路’的,过去这类专题片片尾通常会用民歌,但现在几乎都是流行作品。”


阿宝观点2

民歌将被民谣取代

 

在不少观众看来,阿宝已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但细心的歌迷发现,他最近却“悄悄”出了首新作《那年青春》,而且还是他自己作词、作曲的民谣作品。
  

在阿宝看来,“民歌没落,取而代之的是民谣。现在很多艺术院校,民歌专业的招生都很困难,这是事实,即使毕业了找工作也难。而现在,宁夏、甘肃、陕西出了一批非常棒的民谣歌手,用方言来唱,带着民族特色,唱的都是生活,非常接地气。反观我们这些民歌手呢,创作高大上、远离生活,所以说民谣取代民歌是必然的,而且民谣很受年轻人欢迎。”
  

他语气诚恳地说:“谁也救不了民歌,只有自己才能救。如果民歌手继续唱那些100年前、50年前的歌,人们不会再听;创作那些高大上的、远离生活的新民歌,一样没人听。只有贴近生活的创作,才能救民歌。”
  

说起自己的新作,他说就是因为看了改革开放四十周年的专题片,回想四十年前,很多场景历历在目,而突然间发现自己这代人全都老了,于是动笔写下了那种怀念青春的感受,很朴实的歌词,“青春是一场必散的盛宴,谁曾是那个追风的少年……有一天我会步履蹒跚,消失在远方重叠的山峦,除了我对你无尽的思念,爱与往事都过眼云烟……”不料推出不久意外受到很多人的喜欢。



阿宝观点3

作品才是歌手的生命 


阿宝有番话说得比较实在:“民歌手中,早前出了名还能吃老本,没出名的几乎再难出头。你看这十年,哪有一首流传全国的民歌?”
  

他告诉山西晚报记者,目前国内民歌手中演出机会最多的就是蒋大为老师,因为有《西游记》的主题曲《敢问路在何方》,因为有《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等经典,他仍能够邀约不断。他看得很清楚,“作品才是歌手的生命,只靠翻唱,走不了太远。民歌离开原创必死!”而这也的确是民歌手发展的一大障碍。
  

这些年来,意识到这些问题的阿宝,有意做着不同尝试,“比如我那首《老爸老妈》,原来是晋陕蒙的民间小曲,我把它重新填词改编,现在家喻户晓了,在南方演出竟然可以万人大合唱,这点我觉得很幸运。”除此之外,这些年他也一直在积攒原创作品《倾国倾城》《张灯结彩》等,他也在酝酿自己明年的全国巡演。
  

对于山西晚报《“风也有根”不仅仅是一台民歌晚会》这篇文章,他明确表态:“我同意他(王京荣)的观点,民歌光靠文化遗产这种非物质保护是不行的。民歌的非遗保护,好比把一个人当成植物人,给它输营养液,只是维持生命,根本没活力,民歌发展最主要的是培植土壤。”
  

作为一个山西人,阿宝非常肯定家乡对于民歌发展的贡献和坚守。“我经常跟陕西的民歌手聊天,他们很羡慕,我们省对民歌的重视,山西电视台还有《歌从黄河来》这样的栏目,陕西的歌手基本上都是单打独斗,时常来山西录节目。我记忆中山西,最棒的印象最深的,就是《黄河一方土》和《黄河儿女情》,那其中就留下《想亲亲》这样的经典。我们一直都在坚守传承民歌,希望未来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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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写:山西晚报全媒体记者 范璐

编辑:山西晚报全媒体编辑 曹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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