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看错，患者家属带了5个小弟去找医生...

► 文 观察者网 郭肖

在第一季引起巨大反响后，《人间世2》在一片期待声中于今年1月1日开播了，在聚焦病患群体的同时，这一季的镜头看的更远了一些，比如尘肺病人的制度保障、危重病妇女的生育焦虑......在22晚播出的最新一集《命运交响曲》中，“医患关系”成为了焦点。

说起医患关系，医闹总是绕不开的话题。

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作为全国知名的医院，虽然救助了无数的病人，却也不乏医闹者的身影，《命运交响曲》在瑞金医院蹲守记录了100例真实的医患关系案例。

有人来找医生的时候，直接带了几个“小弟”；有人认为医生所开药物是害人的，直接从医生手里抢走药物。

一个病人患有罕见的病——库欣综合征，这种病是由于病人体内分泌过多的糖皮质激素，导致全身代谢紊乱，如果不尽早干预，病人在5年之内自然死亡率超过50%。对于这类人来说，术后护理同样重要，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发生意外。

然而，病人家属没有听从医生的意见，不久后直接将病人带回家了，而当时，病人还处于拉肚子期间。

回家后没多久果不其然病人出了意外，家属们怒气冲冲返回医院，女家属坐在病房内大声哭喊，男家属则在病房外和医生、保安发生了肢体冲突，并不断大声吼道，“你们报警吧，让110来把我们铐走好了。”

当医生质问为什么不去分院进行术后观察和治疗时，家属辩称，“谁知道卢湾分院在哪里呀？我们根本不知道。”但其实此前，医生给过他们具体的路线信息。

病人主刀医生孙青芳无奈地表示，“我们希望大家给做库欣的医生留好空间，后续还需要有年轻医生跟进，你们想想看病房那样的场景，我们的年轻人还敢做吗？”

“万一后面没有人做了，瑞金医院只要一句话就可以了，‘我没有床’，库欣病人就进不了瑞金医院了”，耽误的还是病人，“我们每天都要鼓励年轻医生”。

一个烧伤科的病人2014年打工时，不小心被电击入院治疗，后来成了植物人。没想到，从此再也联系不上家属和老板了，医药费也没人交，4年后去世。

得知消息后，许久没出现的家属来到医院声称要把尸体领回去，却拒不支付医药费。记者给家属支招，如果没钱，可以通过网上公开筹款来把医疗费给支付了，谁知，家属们接下来的操作让人大跌眼镜......

两天后，他们们跪在医院门口，拉了横幅，上面写着大大的8个字，“还我儿子、还我丈夫”，并口口声声“你们医院的医生说过要给我们钱”。

家属对医生的解释充耳不闻，坚持医生说过要给他们钱付医药费。事后查证，这个人根本不是家属，而是一名家属专门请来的职业医闹。

此外，老板联系不上的原因也真相大白。原来，在确认病人生病后，老板给了家属一大笔医疗费，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不仅没有把钱给医院，还找了医闹，希望赖掉医药费。

医闹的事情虽然时有发生，医患关系其实并不总是如此胡搅蛮缠的场面，更多时候，医患关系的紧张是来自家属们的焦虑，医生如若和他们仔细沟通，他们也能够认真倾听并理解。

瑞金医院的输血科每天都面临着“没有血”的困境，外科、内科、急诊，还要防范手术中可能出现中的一些意外。

有患者的手术原本是在一周前进行，却因为没有血两次推迟。患者沈平患有严重的心绞痛，需要尽快手术，可因为没有血，手术叫停了。

日复一日过去，始终没有充足的血可以用来做手术，病房内家属们的脸上写满了焦虑。谁也不知道血什么时候会来？而明天又会发生什么？

沈平的心脏，像一个炸弹，不早一点手术，谁的心里都不踏实。

医师刘俊表示，中国人的观念里，对献血不是很开放的态度，虽然也有不少人经常会去献血，但相对于用血量还是非常不足。但病人的病情是随时可能变化的，这就往往导致了矛盾的发生。

最终，在没有血的情况下手术成功了，沈平的妻子动容地说，这件事情之后，对献血有了新的认识，“以后一定会鼓励身边人经常去献血”。

另外一个患者因粘连性肠梗阻在瑞金医院创伤外科做了手术，手术成功正常出院，一周后，患者腹胀再次入院，动了第二次手术，最终医治无效死亡，家属们找到了医院。

急诊科副主任黄粱首先代替家属发问，不是治不好的病，为什么20天内做了两次手术，病人竟然去世了？

瑞金医院医疗缺陷委员会专门进行了一次讨论，复盘了整个治疗过程，发现主治医生选择的治疗时机，包括出院入院的判断都是正确的。只是第一次出院后病人出现了严重感染，两次肠梗阻间隔时间太短，根本来不及救治。

黄粱和家属们细致地讲解，家属们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拍桌子，没有摔门，只是哭着听，努力理解。

两个多月后，当初的主治医生自己也被检查出来甲状腺癌，躺在平时自己最熟悉的病床上，他发了一条朋友圈：一直在做医生的角色，明天就换成病人了。

医学永远是一个比例，而不是一个承诺。瑞金医院里人来人往，有患者们皱起的眉头，家属们哭泣的双眼、佝偻的身躯，医生和患者都沮丧、委屈和痛苦，你会深深地怀疑：医学为什么如此复杂难懂，人的命运又为何如此难以捉摸？

黄粱表示，自己做了几十年医生，做到现在，越来越感觉到，医学在病魔面前，真的有时候显得很苍白。

其实，理解医生、感谢医生的家属还是大多数，盘子、水晶杯、字画、手工、锦旗......患者们以各种各样朴素的方式感谢医生们的帮助，医生们也在医治好病人后和他们成为了好朋友。

人间世三个字出自《庄子》，庄子对待生死了通透、了然，一部记录病人的纪录片或许没法让我们更加淡然地看淡生死，可是当你亲身经历、亲眼目睹这些微小、挣扎的时刻，看到医生们的惋惜、家属们的无奈、悲痛，看到有人拼尽全力只为了活下去，你就会明白：

人间是值得的！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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