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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el大秀倒计时,也许你想再多了解卡尔一些?

作者:ELLE中国 来源:ELLE中国 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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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5

如果说20世纪至21世纪跨越代际的时尚历史有什么公认的永不磨灭的标记,那么时装设计大师Karl Lagerfeld本人一定是最热门的选项之一。他,或者说他几十年如一日的创造力与作品输出,以及他运用自身创造的那个经典形象,其意义已经超越了时装,如迈克尔·杰克逊之于音乐、安迪·沃霍尔之于艺术、玛丽莲·梦露之于电影,成为流行文化的一道缩影。



2019年2月19日,这位承载无限意义的、对时尚界来说似乎是“不死之身”化身、如永动机一般的大师走了,正如他曾经说过的:“我从来没有厌烦过我的工作,如果有一天我停止工作了,那么一定是我去世了。” 他几乎工作到了生命的尽头,用一种轻描淡写、看透生死的态度捍卫时尚的尊严。随着Karl Lagerfeld的离世,那个光芒四射的、明星设计师辈出的时代又失去了一位重要守门人。


北京时间今天下午4点半,Karl Lagerfeld为香奈儿设计的最后一季作品大秀即将开场,ELLE将会在第一时间为你带来秀场报道。倒计时8小时,我们想先和你一起回顾一下2013年8月,卡尔与法国版ELLE的最后一次深入访谈,再多了解一些他的所思所想。



同样,Karl Lagerfeld也是独一无二的。


几乎是在1970年代之后,Karl Lagerfeld 出现在公众和私人场合时永远都是一丝不苟的形象——Hilditch&Key的高硬领定制衬衫、领带、古董珠宝领夹、口袋方巾、胸针、银白色马尾辫、墨镜和露指手套——他是时尚界对“形象”(image)理解最深的人,如果时尚界有神庙,那么他用一辈子为自己塑造了一尊可以被奉入该庙的塑像。


在这篇难得的采访中,“老佛爷”透露了很多自己,他的父母,他的兴趣爱好,他的人生观,当然,还有对于时尚圈的各种态度。


就像那个一贯的他——总是刻薄地回应和评论一切,同时又展现出极大的真诚和善意。


ELLE:我们问了一些从前被你攻击过的人,所有人都告诉我们您非常和善,这让您感到吃惊吗?

Karl Lagerfeld:太恐怖了!对那些对我使坏的人,我会很不客气,比谁都不客气。但对其他人,这是真的,我不是。另一方面,因为不是天主教徒,我报复心很重。


ELLE:您在乎别人的看法?

Karl Lagerfeld:人们可以随便怎么样说我,因为都不是真的。我只是我自己的“傀儡”,一个卡通人物。


ELLE:您也是一个电影角色……克劳斯·金斯基的儿子在Nikolai Kinski在Yves Saint Laurent的传记电影《圣·洛朗》里扮演了您,您对他的表现有什么评论吗?

Karl Lagerfeld:我没有看过,他演得怎么样?能打开电脑让我看看吗?啊,他看起来不像我,但作为一种选择还是可以接受的。不久前,在“Petit Journal”(法国的一档有名的吐嘈节目)里,我看到了另一个人演我,可是他更像是马赛人。这个人看起来还不错。不管怎么说,我不在乎,我的优点和缺点都在这儿,这让我有极大的自由随心所欲,不怕冒犯任何人。因为我的表达不算太笨拙……


ELLE:表达比时尚更重要?

Karl Lagerfeld:书籍很重要,摄影很重要,图像很重要,三者一起是最重要的。我的工作就是这三者的混合。我喜欢表达,如果我不做时尚,我会去研究语言,但我太懒了。我父亲会说九种语言,我只会说四种。


ELLE:您经常谈论你的母亲,但极少说起父亲,为什么?

Karl Lagerfeld:他非常认真,比我的母亲更仁慈,因此也更不好笑。他总是对我说,“想要什么的话可以问我要,但别在你母亲面前。”他完全是一个商人。他出生于1880年,经历很复杂,他在中国、俄罗斯、加拉加斯生活过,这是另一个时代的事情了。我很少能见到他,我在乡下度过了完全自由的童年,我的父母通常在汉堡或是在旅行,但我从未觉得他们不喜欢我。


ELLE:在“伊丽莎白和我”章节中,我们发现其实母亲对您非常严格……

Karl Lagerfeld:她一生都在恐吓我。“你的鼻孔太大了……” 你们会对孩子这么说吗?我当时很喜欢蒂罗尔式的帽子,但她对我说,“你看起来像个老年女同性恋!”


ELLE:这让您感到痛苦吗?

Karl Lagerfeld:不,我当时才8岁,并不懂这些。


ELLE:您从不谈论你的悲伤和伤痛,这是为什么?

Karl Lagerfeld:也许我并没有那么多这些东西。或许我有一个天生的盔甲来抵御这些。或者它不该是谈话的主题。我喜欢人们对我的生活抱有的那些想法,然而真实的情况可能并不适合讲述。



ELLE:您是在某个特定的时刻决定创作出这个属于您自己的人物形象的吗?

Karl Lagerfeld:这并非一个刻意的动作,它就是自然而然的。我觉得一切都很寻常啊,我穿的有什么特别的吗? 领带,衬衫,夹克,牛仔裤。


ELLE:就像卓别林造就了查理,卡尔也造就了拉格斐……

Karl Lagerfeld:卓别林那是电影里的角色,而我则是自然就这样。顺便说一下,我之前在一部短片中邀请了卓别林的女儿Géraldine Chaplin扮演老年时的可可·香奈儿,她真是美,没有动过整容手术。所有整容的女性都很可怜,就好像她们必须从车祸现场的挡风玻璃里逃走般狼狈。


ELLE:哪些是带给您灵感的女性?

Karl Lagerfeld:没有名字,我不想冒犯任何人,尤其那些以为会在我名单上的女性。Micheline Chaban-Delmas(法国前总理夫人)是我的邻居,我喜欢她这种类型。摩纳哥的卡罗琳公主,是理想的女人,非常聪明而活泼。夏洛特(甘斯布)很可爱,这和美貌无关,我看着她出生,她14岁时来帮助我整理过书架,非常机灵。


ELLE:什么是优雅?

Karl Lagerfeld:对不起,在埃塞俄比亚的农民们身上总能看到比红毯上更自然的优雅。货币的使用令人沮丧。但是我生活在这个时代,如果我批评它,那就是在批评我自己。在德国,有一项调查刚刚将我评选为最酷的德国人,他们疯了。酷?在德国,我不能过马路,我是人民所拥有的!人们告诉我:我和你一样是德国人!好的,有八千万德国人!他们可能想感动我,但一位像我这样年纪的先生是不会被感动的。


ELLE:我们并不知道您的年纪,但是您不会被感动。

Karl Lagerfeld:我不是天性不在乎。纪律对我来说,是一种美德。无论几点睡觉,我每晚都睡七个小时。我必须起床,Choupette会跳到我的脸上,想要她的早餐。我的生活非常规律,我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失落的,因为年轻时我也没有少玩。我有过很多种生活,但我不会沉溺于过去,因为我认为现在的生活更符合我的本性。自我满足并不是我的满足。我生来就不开心,我认为这很健康。我和自己相处得很好,这是一种从属关系。寂寞是我的奢侈。



ELLE:您有朋友吗?

Karl Lagerfeld:有一个词我不喜欢,就是“家庭”,因为我知道太多可怕的家庭故事。朋友?我不会区分任何社会等级,我跟所有人用同样的方式说话,我只是不信任小人。小男人是不可原谅的。永远不要和一个小男人一起出去,他会让你付钱。我有很多的时间是和工作伙伴们在一起度过的,我们的关系里有一些真实的东西。我不是任何人的老板,我工作的所有品牌都属于其他人。我没有员工,但有人帮助我工作,因为我自己没什么用。我会画画,阅读,说话,就这些了。我的母亲总是告诉我:你不必自己会任何事情,因为这会迫使你努力挣钱从而让别人为你做。我真的没什么用,厨房的功能对我来说只是打开冰箱门而已。


ELLE:所以您并不爱美食,对吗?

Karl Lagerfeld:我也不是什么特别刻板的人,我不吃糖,不吃黄油,不吃奶酪,每周吃一次肉来取悦我的医生。但食物是神圣的,我甚至没有意识到我不吃这些东西。我喜欢烤面包的气味,但我不需要吃它。看看街上的游客,那些男人们肚子大得像怀孕了一样!先生们的穿着像他们的孙子,那就是吃肉吃坏的。


ELLE:这话听起来政治不太正确……

Karl Lagerfeld:为什么?视而不见就是正确的?我并不为这么说而感到内疚。


ELLE:您说过唯一的内疚感来自阅读,您说的是阅读时那种内疚的喜悦?

Karl Lagerfeld:这种内疚不会受到惩罚,它还没被写进《同性恋婚姻法》,不是么?我总是在阅读。我喜欢作家们的日记,尽管大部分都是为了后人而写的。我爱凯瑟琳·波兹(Catherine Pozzi),我不太喜欢纪德。告诉你一个可怕的事情,我喜欢米歇尔·维勒贝克(Michel Houellebecq)的诗!他的小说我没有仔细读过,虽然有次活动上他给我描述了他正在写的一个故事,但很遗憾我也没能去读。我不喜欢他的样子,清洁一下皮肤并不是什么很奢侈的事。


ELLE:您读当代小说吗?

Karl Lagerfeld:我不太喜欢“去年夏天在普罗旺斯……”这种故事。我买了让·端木松(Jean d'Ormesson)的最后一本书,因为他是我的朋友;我很喜欢帕特里克·莫迪亚诺(Patrick Modiano),因为他的故事都很短。我有我非常个人的坏品位,关于文学和一切都一样。



ELLE:在时尚界,垃圾摇滚(Grunge)又回来了,对此您怎么看?

Karl Lagerfeld:这并不能证明什么。可能是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朋克展(“朋克:从混乱到时装”)的后续。今天,已经没有像过去的Mary Quant的迷你裙那样的单一流行了,而是同时有很多流行……我不反对任何事情,并且我喜欢追随这些运动,甚至推进它们,因为我不想被抛弃。我对时尚有一种相当乐观和轻松的看法,我觉得通过告诉大家某人是一个备受折磨的艺术家来让人大吃一惊并不优雅。女人们买衣服是为了开心,而不是去肩负制造出它们的人的戏剧人生。酗酒并没有让Yves Saint Laurent设计出更美的裙子。时装设计师像未被浇灌的花朵一样崩溃,这不是我想要的。


ELLE:我们明白您说的是谁……

Karl Lagerfeld:真的吗?时尚如今已经被感伤主义侵略。这是一种当代的无知,人们想要去玩弄真诚。过去,时尚人士想要的都是世俗的东西,但今天,贵族和沙龙都不再存在,设计师便想要创作艺术品。一位同事告诉我,“在我的世界里,是艺术的世界!”我回答她说:“哦,你不再穿衣服了?” 


ELLE:裙子只是裙子?

Karl Lagerfeld:这是迪亚吉列夫先说的,“它们只是戏服”。我不是艺术家,我讨厌自称艺术家,更糟糕的是,被诅咒为艺术家。对这些人来说,必须制作非常昂贵的裙子并把它们穿得像荡妇,这是一种姿态。我不摆姿态,自然而然地就好了。


ELLE:您有一种疯狂的优雅!

Karl Lagerfeld:我不知道这个词是否准确,请把它留给农业部长。


ELLE:在《Karl Lagerfeld的世界(Le monde selon Karl)》这本书的前言里,时尚作家Patrick Mauriès把您称为“不同寻常的人(l’Irregulier)”,这也呼应了Edmonde Charles-Roux写的香奈儿传记的名字。

Karl Lagerfeld:不要把我推到不确定的笑话里……不同寻常?我很受宠若惊,我认为自己很平常。并非与其他人相比,而是与我自己相比。像在学校时说的那样,我可以做得更好!我没有通过高中会考,我必须等到年满18岁才能参加考试,而16岁的我不想等。我告诉父母,“我要去巴黎的时尚圈”,然后就立即实现了。


ELLE:您母亲有看过您的秀吗?

Karl Lagerfeld:从来没有。她说过:“我不去找我儿子为之工作的人。”无论如何,直到生命最后,她只喜欢Sonia Rykiel。


ELLE:您父亲呢?

Karl Lagerfeld:没有,但我也没去过他的牛奶厂。我和奶牛一起长大,我喜欢奶牛和牛棚。我记得我想要记住的,其余的我就会把它们抹去。有一天在街上,我遇到一个人跑过来跟我说:“您怎么都不跟我打招呼,您可是我儿子的教父啊!”我回答说:“不,我忘了我和你这么熟。” 我只爱现在,你呢?


8小时后,Chanel 2019秋冬大秀即将开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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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Olivia de Lamberterie

部分撰文:海淼

部分摄影:Karl Lagerfeld 

部分图片来源:ELLE France

编辑:VIVIANE G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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