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细胞疗法再度成功清除HIV病毒，但说「被治愈」为时尚早

原文以Second patient free of HIV after stem-cell therapy为标题

发布在2019年3月5日的《自然》新闻上

原文作者：Matthew Warren

一名艾滋病病毒（HIV）感染者在接受干细胞移植后，体内原来的白细胞被替换为抗HIV的白细胞，HIV病毒也得到了清除。这是迄今为止该方法成功清除HIV病毒的第二例。但研究人员提醒称，现在说患者已被治愈还为时尚早。

艾滋病病毒（黄色）正在感染一个人体免疫细胞（蓝色）。

来源：NIH/SPL

这名患者（未公开身份）在停止服用抗逆转录病毒药物后的18个月内都没有出现病毒回归的迹象。十年前，这项干细胞移植技术首次用于Timothy Ray Brown，即众所周知的“柏林病人”——其体内目前仍未发现HIV。

英国卡迪夫大学的临床传染病医师Andrew Freedman（未参与该研究）表示，到目前为止，第二位接受干细胞移植的患者呈现出与Brown类似的反应。“有充分的理由相信这次也会取得同样的结果。”他说。

和Brown一样，第二位患者也患有血癌，且这类血癌对任何化疗都无反应。治疗这类血癌需要进行骨髓移植，通过破坏患者体内原有的血细胞，而代之以健康供体的干细胞。

不过，剑桥大学传染病医师Ravindra Gupta带领的团队对供体的要求不仅仅是配型成功，他们在其中特地挑选了一位携带两个CCR5基因突变拷贝的捐赠者——CCR5基因突变能够让人体对HIV感染产生抗性。CCR5基因可以编码一种受体，这种受体位于参与机体免疫反应的白细胞表面。HIV一般通过与这些受体结合来攻击细胞，而删除CCR5基因可以抑制这些受体的正常运作。约1%的欧洲裔人口携带有两个CCR5基因突变的拷贝，对HIV感染天然免疫。

这项研究已于3月5日（伦敦时间）发表在《自然》上。据研究人员报告，干细胞移植成功将患者体内的白细胞替换为抗HIV的变体。移植后，患者血液中的细胞停止表达CCR5受体，而研究人员在实验室也无法用患者的HIV重新感染这些细胞。

他们发现，患者在接受移植后，其血液中的HIV彻底消失了。16个月后，患者停止服用抗逆转录病毒药物——HIV的标准疗法。在停药18个月后，仍然没有发现任何HIV病毒。

侵略性疗法

Gupta表示目前还无法确定这名患者是否已被治愈。需要进一步观察患者血液中无HIV是否能持续更长时间。

不过，这项研究至少证明了十年前Brown的成功并非个例。Gupta表示，第二名患者在移植前接受的疗法比Brown曾接受的疗法侵略性更小——包括化疗和一类靶向癌细胞的药物；而Brown在化疗药物之外还接受了全身性放疗。

Gupta说，这意味着针对HIV感染者的干细胞移植不一定要辅以侵略性疗法才能取得成功，而侵略性疗法可能具有非常严重的副作用。“放疗确实会引起骨髓抑制，使患者身体变得非常虚弱。”

帝国理工学院的临床研究人员Graham Cooke指出，这种疗法对大部分HIV感染者都不适用，因为他们没有得癌症，也无需骨髓移植，而骨髓移植是非常危险的手术，常伴随致命性并发症。“如果没有得癌，接受骨髓移植的风险远远大于每日服药的风险。”他说。大部分HIV感染者对日常的抗逆转录病毒疗法反应良好。

但是Cooke补充说，对于需要通过移植来治疗白血病或其他疾病的人来说，尝试寻找一位CCR5突变携带者作为移植供体是理想的做法，这不会增加任何已有的风险。

Gero Hütter曾是Brown的治疗负责人，目前在德国干细胞公司Cellex担任医学总监。他也认为这种疗法只适用于一小部分患者。但是，他希望这项研究能够重新燃起人们对于靶向CCR5的基因疗法的兴趣，将潜在疗法应用于更广泛的人群。“我们还在等待真正的突破。”他说。ⓝ

Nature|doi:10.1038/s41586-019-102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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