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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一诗:“母亲,把自己丢了,只做孩子的妈妈”ll北乔:我没记住母亲年轻时的样子(读诗版)

作者:冯站长之家 来源:冯站长之家 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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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5

我没记住母亲年轻时的样子

北  乔


母亲,当然年轻过
我开始记事时,母亲刚三十出头
头戴印着几朵桃花或莲叶的毛巾
走在绿油油的麦地里,天蓝出了梦幻般的话语
蹲在河边洗衣服,低飞的燕子
在水面划过灵秀的春光
油灯柔和的光,与母亲的脸庞私语
月光伏在玻璃上
母亲的眼睛里,也住着一个月亮
手里的针线,把一个个梦缝在星空

偶尔,偶尔的偶尔,舅舅
会不经意间提起他这个妹妹的点滴往事
一个片段,一个画面,一个瞬间
还是个小媳妇儿,孩子气还没全脱掉
每每这样的时候,舅舅笑得像个孩子
我却像一个老人在思考
没有照片,没有记忆,单凭只言片语
我无法还原母亲年轻貌美的模样
是的,我从没见过还有青春韵味的母亲
我的生活里,只有兼备母亲形神的妈妈

许多年,母亲一直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一点都没有显老
我只有相信,母亲生来就是这般
在我面前,母亲剪去了与母亲这一角色无关的许多
就像果树,修剪枝条,集中精力饱满果实
母亲常常会说说以前的岁月
故事里,她只是母亲这一身份
她的存在,只是讲述者,只是
我成长的呵护者和见证人
母亲,把自己丢了,只做孩子的妈妈

某一天,母亲突然间就老了
只有慈爱,还是那样年轻
这让我更想知道,母亲年轻时的样子
满脸皱纹,让我无从翻越时光
有一天,母亲从箱底翻出结婚那天的衣裳
我似乎看到了年轻的新娘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清晰想象
就再也没有机会喊妈妈
我没能记住这位女人的一生
只记得我三生三世的母亲


点评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文革以前的文学刊物,都刊载过一种诗叫:叙事诗。叙事诗必须具备三要素:人物、矛盾、情节。现代诗歌的发展与演变,基本上淘汰了这个可贵的诗歌品种,但不要紧,叙事诗最本质的东西--叙述和诗意,我们还可以看到,本诗即是。这首诗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歌颂母亲的诗,再长都是应该的。当然,长不是根本要素,情感的准确、到位、浓烈才是最重要的。拿这个标准来衡量北乔这首诗,我认为是饱满和厚重的。诗人的主要功力,用在点与面的均衡上,用在细节的挖掘和人物的刻划上,用在独具匠心的字眼“年轻”及其衍生的美好上。全诗语言平实,铺陈有序,娓娓道来,一个美丽、勤劳、慈祥的母亲形象,终于在诗人笔下挺立起来,栩栩如生。(雪克


北乔江苏东台人,作家、诗人、文学评论家。曾从军25年,立1次二等功9次三等功。从事10年摄影后,1996年初渐转向散文小说创作、文学批评和美术批评。2017年5月开始诗歌创作。在《人民文学》《诗刊》《解放军文艺》和《当代作家评论》等发表小说、散文、诗歌和文学评论610余万字、160多篇(首),作品入选过各类文集。出版诗集《临潭的潭》、长篇小说《当兵》、系列散文《天下兵们》和文学评论专著《约会小说》等12部,曾获多个文学奖。中国作家协会、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


雪克男,诗人,广东省作协诗歌创作委员会副主任。


投稿:自荐或推荐优秀原创且首发的诗作品,请发送至fzzzjtg@163.com, 本栏目主持人:李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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