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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山,跨海…意大利的山西故事

作者:山西晚报 来源:山西晚报 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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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5






3月底,第29届亚非拉电影节在米兰举行,这是意大利唯一一个以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电影为主题的国际电影节。《芳华》《宝贝儿》《恋恋不舍》《冬去冬又来》4部来自平遥国际电影展的中国影片,集中在亚非拉电影节亮相,引起了当地观众和主流媒体的高度关注。
  

这是中意两大电影节(展)的首度牵手,这也是举办了29年的亚非拉电影节首次增设中国当代电影的展映单元。电影节合作方米兰国立大学孔子学院的负责人表示,此次通过与平遥国际电影展的合作,将会有更多中国影片进入意大利民众的视野。中国展映单元策展人、同时也是平遥国际电影展艺术总监马可·穆勒希望,将平遥影展上更多出色的影片和中国新生代导演带到米兰。
  

平遥牵手米兰,山西导演携手意大利演员。
  

导演李珈西的影片《恋恋不舍》在米兰放映后反响热烈,通过两场电影座谈,也让这部“山西制造”被更多意大利学生、观众和媒体关注。不过,此次意大利之行,这位山西导演还收获了更多:获第71届戛纳电影节最佳编剧奖的《幸福的拉扎罗》男主演安德里阿诺·塔迪奥罗,将出演李珈西的新片,这位意大利演员将“中国银幕首秀”交给了山西。
  

3月14日《人民日报》刊登了意大利米兰国立大学孔子学院意方院长、汉学家兰珊德教授名为《让彼此都得到更好的发展机会》的文章。在此次亚非拉电影节上,米大孔院也向山西作家刘慈欣发出了邀请。此前,莫言、刘震云、余华、阎连科、麦家等中国多位作家都受邀到米兰进行文化交流。
  

作为“将中国电影推向世界的第一人”,马可·穆勒在接受山西晚报独家专访中,谈到了他与山西电影人的缘分以及与中国电影的不解之缘。
  

古丝绸之路的终点,是意大利的罗马。在“一带一路”倡导下,更多人愿为两国的文化交流助力。
  

翻山,跨海。从平遥到米兰,意大利的山西故事还在继续……


3月底,中国导演刘杰(左一)、李珈西(左三)在意大利米兰参加电影交流活动,前威尼斯电影节主席、平遥国际电影展艺术总监马可·穆勒(右一)客串主持人。


戛纳获奖影片男主演

将中国银幕首秀

交给山西导演李珈西




意大利演员安德里阿诺与山西导演李珈西在交流电影、谈论合作。


获第71届戛纳电影节最佳编剧奖的影片《幸福的拉扎罗》,男主演安德里阿诺·塔迪奥罗凭借影片中“天使的眼神”拥有不少粉丝。北京时间4月5日,山西晚报记者独家获悉,意大利演员安德里阿诺将在近期到中国拍摄电影,而且他将“中国银幕首秀”交给了山西。
  

当地时间4月4日,山西导演李珈西在意大利中部Viterbo的Tuscia见到了“拉扎罗”扮演者安德里阿诺,两人已谈好合作,对于能出演李珈西的影片,安德里阿诺表示很开心,得知这是一部关于山西的爱情电影后,他还表达了愿意将银幕初吻献给中国影片的意愿。
  

“拉扎罗”来过平遥
  

《幸福的拉扎罗》在戛纳电影节获奖后一直备受瞩目,这部在业界、媒体和影迷中被赞为“神作”的影片,对于很多中国观众并不陌生。
  

2018年9月,欧盟影展北京站门票一开售,《幸福的拉扎罗》1300张票在40秒内抢空,可见其人气有多高;同年10月,第二届平遥国际电影展“站台”露天剧场进行放映时,有媒体用“平遥电影宫上映年度神作,1500座的露天剧场一票难求”等文字来形容这部影片的火热。主演安德里阿诺亮相平遥时也引发了影迷的围观,争相与这个眼神纯净的卷发男生“合影”。
  

《幸福的拉扎罗》是导演爱丽丝在《圣体》和《奇迹》(斩获当年戛纳电影节评委会大奖)之后,再度献上的诗意寓言之作,以超16毫米胶片拍出淡淡的哀愁。影片中,导演的镜头在魔幻和现实间自如切换,观众追随着片中男主那如水般澄澈的眼睛,不自觉间沉浸下去,被赞誉为2018年年度神作。众多中国影评人、自媒体也给出了高分和赞誉。“影视怪蜀黍”以“魔幻、绝美、高逼格,这部神作不看是损失”为标题强烈推荐这部影片。影评人、专栏作者木易表示,“回顾2018年的电影,如果只能推荐一部佳作的话,我会选择《幸福的拉扎罗》。”
  

影片拍摄地探访
  

4日下午,在意大利中部城市Viterbo的Tuscia,山西导演李珈西见到了《幸福的拉扎罗》的导演爱丽丝。这位高个子美女导演亲自开车,带着来自中国的导演探访了影片的拍摄地,这也是《幸福的拉扎罗》拍摄地的首次曝光。
  

看过这部影片的观众都深刻记得,整部电影的画面宛如油画,无论是信息闭塞的农场村庄,还是科技发达的现代化都市,感觉每一帧都像是画笔描绘出来的,极具美感。但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这部戛纳获奖影片的拍摄地竟然是在没有搭景、没有建棚的山中小院里完成的。
  

4日下午,包括罗马在内的意大利很多中部城市都在下雨,在Tuscia天气更是糟糕。狂风大雨中,上山的路很颠簸,美女导演爱丽丝亲自开车,带中国导演李珈西去《幸福的拉扎罗》的拍摄地,她笑称自己的汽车经常用来装道具和采景。在很偏僻的一座山上的院子内外,逐渐出现了影片中的场景,导演推开一个个小房间的门窗,介绍着哪里是“阿扎罗”的卧室、餐厅、厨房,她爬上小坡指着一些茅草屋以及院落,告诉大家这些是“阿扎罗”干活的地方。简陋的拍摄地,让人很难想象这位女导演是如何将这里变为电影画面的。
  

“看到这些景,我想到了自己也开车装运过拍戏用的灯,想到了电影里那些道具师,我们搭不起景、用不起棚,却将很多奇葩地方变成拍摄场景。就像《幸福的拉扎罗》导演一样,我们都在变魔术。”李珈西感慨道。返程路上,导演一边打电话一边开车,李珈西说自己也经常这样,“或许女导演都是这样吧,往往需要承受更多超出自己身体极限的事情。”
  

中国导演意大利“邀约”
  

看过《幸福的拉扎罗》的人,都会对“拉扎罗”留下深刻的印象。因为当你凝视他纯澈的眼神时,内心的确会变得踏实而平静。
  

当地时间4日下午,在一家咖啡馆里,中国导演李珈西见到了“拉扎罗”的主演安德里阿诺·塔迪奥罗。去年在平遥国际电影展上首见后,这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但“拉扎罗”变胖的外形让李珈西有些惊讶,安德里阿诺羞涩一笑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胖版“拉扎罗”的眼神依然清澈,话语中透着诚意,他说自己愿意为李珈西的新片减肥。
  

交流中,李珈西发出了拍片邀请,她告诉安德里阿诺自己正在筹备新片,是珈西娱乐影业出品的第一部电影,是一个爱情故事,主要讲述了一个女作家在写小说的同时,在街上遇到了正在写的那个人……安德里阿诺听完后,表示很喜欢李珈西导演的这个影片,因为他觉得这是一个很“范特西”的故事,充满想象力。在交谈中,李珈西发现自己和安德里阿诺都喜欢同一个意大利导演——费里尼,“因为他的作品也充满想象力。”
  

据了解,李珈西导演的新片将于近期拍摄,会在山西取景。安德里阿诺表示,他很愿意来中国拍电影,拍了《幸福的拉扎罗》后他去过很多国家,但在中国感受到影迷的热情是最高的。
  

1998年出生的安德里阿诺目前还在上学,他希望可以在不影响学业的时间赴中国拍戏。关于具体拍摄时间等细节,导演李珈西与其会商议后决定。“他的眼神真的很纯净,盯人看的时候特别深情,非常适合我影片中的角色。”导演李珈西期待可以尽快在山西见到“拉扎罗”。




从平遥到米兰

中意两大电影节携手


左起:刘杰、米大孔院意方院长兰珊德教授、马可·穆勒、李珈西、米大孔院中方院长金志刚教授合影。


当地时间3月22日,第29届亚非拉电影节开幕前夕,电影《芳华》在米兰展映,几百名当地观众前来观影。此后的一周内,中国影片《宝贝儿》《恋恋不舍》《冬去冬又来》陆续在米兰亮相,放映现场反响热烈。
  

这些影片来自平遥国际电影展,这是中意两大电影节(展)的首度牵手。今年亚非拉电影节首次增设了一个中国当代电影的“藏龙”单元,该单元策展人、同时也是平遥国际电影展艺术总监、前威尼斯电影节主席马可·穆勒说,希望将平遥影展上出色的影片和中国新生代导演带到米兰。
  

这是中国影片首次在亚非拉电影节上如此“高密度”亮相,除了吸引当地观众的视线,也引发了媒体关注。其中,意大利权威媒体《共和报》以整版篇幅重点报道了中国影片的内容及展映情况。值得一提的是,促成此次中意两大电影节(展)携手、中国电影以“中国制造”的方式集体亮相米兰,除了马可·穆勒的功劳,其实幕后还有一个强大的助力者——米兰国立大学孔子学院。
  

米兰首次牵手平遥 亚非拉电影节的“中国制造”
  

电影《芳华》在米兰的首映式上,一些嘉宾的亮相引人注目。除了马可·穆勒,还有亚非拉电影节组委会负责人、米兰国立大学孔子学院(简称米大孔院)的意方院长兰珊德教授、中方院长金志刚教授。
  

关于此次合作,金志刚院长表示,“电影是最好的记录人们生活的方式”,他非常感谢马可·穆勒长期以来对中国电影在西方的推广所做出的努力。此次通过与平遥国际电影展的合作,将会有多部中国影片进入意大利民众的视野,同时还将组织多场观众见面会、电影讲座等活动。
  

马可·穆勒也感谢通过米大孔院达成此次合作,让意大利观众有机会认识中国新一代的优秀导演和演员,为大家展示目前中国的电影面貌。“平遥国际电影展一直以来旨在增强中西方国家电影从业者的联系与合作,在沟通交流的同时也将中国电影带出中国、走向世界。而孔子学院也是以这样的目标在奋斗,同样是让中国走向世界,所以我们都在朝着一个方向努力。”
  

早在2010年,米大孔院就成为亚非拉电影节的合作伙伴,开始为电影节提供优秀的中国影片,电影节组委会负责初选,孔子学院进行细选。除了推荐影片,他们还承担了中国影片在米兰的展映、论坛交流、影片字幕翻译等工作。10年间,米大孔院将不少中国影片引荐到米兰展映,其中有陈凯歌的《妖猫传》《道士下山》,冯小刚的《我不是潘金莲》,刁亦男的《白日焰火》,徐峥的《泰囧》等,这些影片在国内都拥有极高的票房、口碑或是热议度,陆续来到亚非拉电影节展映,受到了当地观众的关注和好评。
  

2019年,是米大孔院和亚非拉电影节合作的第10年,这一年他们又做了一次新鲜尝试——在电影节专门特设了中国电影的展映单元,这是中国电影首次以“中国制造”方式集体亮相,也促成了中意两大电影节(展)的首度携手。
  

3月27日,米大孔院专程为中国导演刘杰和李珈西安排了两场电影座谈与交流,让更多当地学生、观众和媒体深入地接触中国电影人。
  

促进中意文化交流 刘震云余华等作家米兰掀热潮
  

除了将中国电影带到米兰,米大孔院还重点打造中意的文化交流活动。
  

“讲座、交流、演出等文化活动,我们每年要做70多场。今晚就有‘一带一路’讲座。”当地时间3月27日,米大孔院中方院长金志刚接受山西晚报记者采访时说,米大孔院10年来共举办了500多场文化活动,参与人数超过8万人,先后邀请莫言、刘震云、余华、阎连科、麦家等中国多位作家来到米兰,推动中国文学与文化走出国门。
  

2017年3月26日,由刘震云小说改编、冯小刚导演的电影《我不是潘金莲》在亚非拉电影节放映,赢得了满堂喝彩,尽管是意大利语字幕和中文对白,但影片中穿插的幽默、讽刺镜头却让全场“毫不延时”地爆发出几十次笑声,刘震云表示“跟中国的放映效果几乎一样”。此后几天,刘震云还亮相米兰国际书展,并在贝加莫大学、米兰国立大学等地进行了演讲和交流。此外,刘震云女儿刘雨霖的导演处女作《一句顶一万句》也在米兰进行了放映。
  

“刘震云的书在意大利出版过,有一定的读者群,而根据他的小说改编的两部电影也都不错。从文学到电影,我们通过书展、对谈等形式向欧洲读者讲述当代中国文学与中国电影的故事。希望在作家与观众的互动中,打造多层次立体化交流。”金志刚院长说,米兰观众口味挑剔,他们一直引进高质量的中国作品。
  

去年10月,中国著名作家余华应米大孔院的邀请,开展了“余华意大利文学之旅”,奔赴都灵、西西里的恩纳、那不勒斯、罗马等9座城市,与读者畅谈自己的文学创作历程,并就中国读书市场和中外文学等问题进行交流,中外读者纷纷与余华签名合影,当时在意大利掀起了一场“中国文学风”。
  

此后,余华还在米兰国立大学孔子学院所在校区连续举办了3场大学公开课,分别就中国文学、文化、文明3个主题进行交流。公开课场场爆满,累计观众1500余人。据了解,余华的代表作《活着》《兄弟》等6部译著已在意大利出版。
  

此外,作家莫言、阎连科也先后到米兰进行过文化交流,金志刚院长打趣地告诉记者,“莫言来米兰讲座后的第二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阎连科来交流后第二年,获得卡夫卡文学奖。米兰的孔子学院真的是个福地啊,哈哈!”
  

对此,金院长代表米兰国立大学孔子学院,向山西作家刘慈欣发出邀请:“很期待山西的刘慈欣老师来做读书交流会以及带来今年春节期间中国最火爆的电影《流浪地球》。欢迎更多中国电影人来米兰做文化和电影的交流。”
  

据山西晚报记者了解,除了电影与文学,米兰国立大学孔子学院还在戏剧、音乐、演出、展览等领域进行拓展,比如他们此前刚与上海戏剧学院等机构合作,把中国戏曲介绍到意大利。
  

汉语教学取得佳绩 推动其纳入意大利国民教育体系

  

3月14日《人民日报》刊登了意大利米兰国立大学孔子学院意方院长、汉学家兰珊德教授名为《让彼此都得到更好的发展机会》的文章,兰珊德教授在文章中表达了对“一带一路”倡议的欢迎。3月21日,新华社报道了兰珊德教授作为意大利文化和教育界代表对习主席署名文章的感想与评论。
  

据山西晚报记者了解,米兰国立大学孔子学院成立于2009年11月30日,中方合作院校为辽宁师范大学,意方合作院校为米兰国立大学。米兰国立大学孔子学院在汉语教学方面也取得了巨大成绩。成立了4所孔子课堂和12个汉语教学点,意方院长兰珊德教授在2010年及2014年两次获得“孔子学院先进个人”称号,孔子学院2013年和2015年两次荣获“全球优秀孔子学院”称号,并入选全球12所试点文化孔子学院。
  

据中方院长金志刚介绍,孔院10年来累计学员近2万人,各类汉语水平考试参加人数达1万人,常年面向意大利各高校、中学以及大众开办多层次汉语学习班、商务汉语班、汉语水平考试辅导班以及书法兴趣班等,同时举办高峰论坛、研讨会、本土师资培训与选拔、重大项目的汉语志愿者培训与选拔等。“现在坐地铁,很多(会说中文的)都是我们的学生!”
  

值得一提的是,孔院还协助意大利教育部编写《意大利高中汉语教学大纲》,推动汉语纳入意大利国民教育体系。今年3月21日,《光明日报》发表的《意大利:将汉语纳入国民教育体系》一文反响热烈。


特写 

  

中国电影讲座米兰反响热烈
  

当地时间3月27日,《宝贝儿》导演刘杰和《恋恋不舍》导演李珈西来不及倒时差,刚下飞机就参与了米兰国立大学孔子学院组织的两场电影座谈,前威尼斯电影节主席、平遥国际电影展艺术总监马可·穆勒客串主持人,当地的学生、观众和媒体热情地加入到与中国导演的交流中。
  

“非专业”导演的故事
  

在米兰国立大学的第一场“中国电影讲座”中,不少学习中文或喜欢电影的学生,渴望了解中国电影和中国电影人,他们向刘杰和李珈西提出了一些疑问。
  

学生:我们知道中国有第五代、第六代导演,但目前的中国导演大部分不是从一个学院的专业毕业的,很多人是后来成为导演的,这是怎么回事?
  

刘杰:我严格意义上讲也属于第六代导演,但开始于第六代摄影师。以前会比较容易划分一个代系,因为以前同代人的成长环境是相同的。但往后,年轻人的成长背景很不同,很难再在一代人身上找出那种共性来,所以后来的(导演)就不太强调那种“代”的概念了。
  

学生:两位学的都不是导演专业,但都自学了监制(还有其他),是要表现很多内在的东西,也得去学吗?
  

刘杰:做导演之前,我已经是一个成名的摄影师了。我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美国的电影学院学的就是电影,分理论和制作,但不会细分到摄影、录音、美术等,但北电分得很细。我记得一个有趣的事,到2010年左右,国内一开青年导演的研讨会就发现,所有青年导演没有一个是导演系毕业的。那时候谢飞老师会开玩笑说“我们要检讨一下导演系怎么了?”我觉得导演不是一个技术性很强的工种,更像是一个艺术积累。
  

我在王小帅执导的《二弟》中做执行制片人,“转型”大多是被逼无奈……其实每个工作都做一下挺好的,对电影会有一个更好的认识。
  

李珈西:其实表演才是我的专业,也是我后来工作几年的职业,当演员的时候,我一没戏就去各个组看,包括灯光组,看他们是如何工作的,对电影非常感兴趣;我在高中时就喜欢拿一个小本记一些好玩的事情,现在也有这个习惯,只是记在手机上了。后来我就把它写成电影,我记得有一天晚上,我终于写完110场戏后非常兴奋,因为熬了一整夜瘦了2斤,还有一个原因是想把它拍出来,就有了我的第一部电影《山无棱天地合》。
  

写小说或是表演,都比我表达的影像要强。因为我不是学拍电影的,只是在工作和兴趣中摸索这件事。对我来说,怎样用影像来表达自己就像文字和表演一样游刃有余,是我毕生的一个功课。
  

文艺片与商业片的选择
  

欧洲尤其是法国,拥有数量最多的艺术院线,而最漂亮的电影院也是艺术片专用的。在中国,相对成熟的院线只有商业院线,即便长春电影节之后诞生了艺术电影放映联盟,但其与商业院线也没有彻底分离。在第二场座谈中,一些观众普遍关心商业片与文艺片的话题,以及中国青年导演的扶持计划。
  

观众:一些作家电影导演,不一定会考虑艺术联盟,为什么?
  

刘杰:因为还没有形成一个招牌,也没有锁定观众群,(如果考虑)等于是选择了一个小平台的放映市场。
  

李珈西:不管是文艺片还是商业片,都有它的价值。比如曾在中国很火的《夏洛特烦恼》《泰囧》都是很好的商业片,有人生真谛在其中,承担了自身的社会价值。所以不管是商业片还是文艺片,我们要尽可能去关注、关心别人的生活,至少要通过电影来关注我们自己的生活。
  

观众:中国目前除了艺术院线联盟,有没有其他机构或协会在推动这件事?
  

刘杰:现在中国有很多电影节,都设有创投。中国导演协会还有一个青年导演扶持计划,所以在中国,年轻导演的扶持力度还算很高的。
  

学生:《恋恋不舍》是你自己的经历吗?
  

李珈西:我拍了两部电影后,很多人会说这是不是你的故事?我特别喜欢听到这样的声音,让别人以为这是我的故事,说明拍得很真实。
  

给新导演的建议
  

在两场电影座谈结束后,两位中国导演被学生媒体围住专访。
  

学生媒体:导演与演员意见不合怎么办?
  

刘杰:导演跟演员的关系,处理得好与坏对影片有很大关系。一个导演有再好的想法,也要透过演员对人物来实现,但这个关系是彼此信任的关系,双方都要信任,如果出现分歧,就像过招,像一部动作片,看谁“打得过”谁,这是拍戏中一个有趣的过程。
  

李珈西:我做导演的过程中不怎么跟演员交流,我会把大量的时间和经历花在跟工作人员的交流方面,如果会出现分歧,就不聊戏本身了,会聊聊三观啊什么,哈哈!很多人没有把我看成导演,这样也会有问题,就是演员或者其他人“不太听话”。
  

学生媒体:给刚入行的导演一些建议?
  

刘杰:我上学时是胶片摄影机,这个门槛很高,很难有机会去尝试。现在不同了,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拍电影的门槛已经很低了,拿一个手机就可以拍摄,实现电影梦想的可能性很大。
  

李珈西:我不是很会找到社会话题来关注,我想拍喜剧,带给大家快乐,把生活中有的问题一笑而过,让大家更积极地面对生活。最重要还是要遵循内心的表达。
  

参加亚非拉电影节,李珈西有很大的感受,“我非常喜欢这里的观众提出的问题,无论是在米兰国立大学的学生提问,还是论坛中观众或媒体的提问,我觉得这些问题都很尖锐,也包罗万象,观众很专业,我回答得很爽!”



“马主席”与中国电影人的欧洲攻略


马可·穆勒在亚非拉电影节上为中国导演热心客串主持人兼翻译。图片来源:米兰国立大学孔子学院


马可·穆勒是个“中国通”,身上有浓浓的中国味道——
  

话语中潜藏着京腔、偶尔说两句平遥方言,正装永远是中式服装,聊起中国头头是道。其实,他身上有最不可替代的一个特点:他是个“中国电影通”。从样板电影到新中国电影发展的几次浪潮以及中国电影的审美变迁,他都亲身经历或见证;从上世纪老一辈电影艺术家谢晋到中国第五代、第六代导演乃至本世纪中国新锐电影人,他都熟悉……堪称行走中的“中国电影百科”。
  

人人都叫他“马主席”,是因为他的电影节主席的标签——
  

他在都灵创办“电的影子”电影节,先后担任过佩萨罗、鹿特丹、洛迦诺、威尼斯、罗马电影节的主席。曾任北京国际电影节顾问和策展人、平遥国际电影展艺术总监……从1978年参与电影节至今,马可·穆勒的“电影节生涯”已经超过40年。这其中,有38年时间,他坚持为中国电影走向世界而努力。
  

他是将中国电影推向世界的第一人——
  

上世纪80年代,他在意大利都灵策划了全球首个中国电影展。从李安、陈凯歌、张艺谋、侯孝贤,到姜文、张元、贾樟柯……多位华语电影导演在他的引荐助力下,在威尼斯捧得金狮或收获其他国际电影节大奖。
  

因为对中国电影做出的卓越贡献,他荣获了中国国务院授予的中意友好贡献奖;因为对首届平遥国际电影展做出贡献,他收获了平遥县“荣誉市民”的称号。
  

3月底,在第29届亚非拉电影节上,他将平遥国际电影展优秀的影片带到米兰,首次在该电影节上开创了中国影片展映单元,他向意大利媒体介绍着中国新生代导演的作品。
  

电影节结束后,4月4日,马可·穆勒接受了山西晚报记者的独家访问。据了解,在马可·穆勒的书房一直挂着一幅巨大的电影海报,这是中国上世纪50年代的影片《鸡毛信》的海报,在市面上已经很少见到了。这是在这部影片中担任导演助理的谢晋在多年前送给他的礼物,他一直珍藏至今。
  

一幅老海报,拉开了马可·穆勒与中国电影、中国老一辈电影导演以及山西的电影之缘。



前威尼斯电影节主席、平遥国际电影展艺术总监马可·穆勒接受山西晚报记者采访。


山西小镇青年与意大利老人结缘
  

2017年,马可·穆勒与贾樟柯获得平遥县“荣誉市民”称号。这份荣誉,源自两人为“首届平遥国际电影展”的成功举办作出的突出贡献。
  

从山西出发,马可·穆勒还将平遥电影展的优秀电影和青年导演带到了米兰,他正以自己的方式为山西和中国电影做着更多努力。
  

在第29届亚非拉电影节颁奖礼上,《宝贝儿》摘得最佳影片大奖。台下马可·穆勒比任何人都兴奋,“我们从平遥带来的4部影片在米兰展映,有一部入围主竞赛最后还拿到大奖,真是太好了!”
  

亚非拉电影节今年首次增设了中国电影的独立展映单元,作为该单元策展人的马可·穆勒向意大利媒体这样介绍:“这次带来了平遥国际电影展中的一些好作品,希望将更多中国新生代导演的电影带到米兰来。”
  

从平遥到米兰,马可·穆勒是桥梁。
  

在亚非拉电影节期间,经常能听到“马主席”口中突如其来一句平遥话——“捏斯平遥滴(我是平遥人)……”在米兰高冷的西餐厅,这个意大利人会在餐桌上寻找醋,热情地给电影节嘉宾推荐番茄料的“韭菜盒子”。喝葡萄酒时,他怀念着山西的高度汾。
  

在担任平遥国际电影展艺术总监的两年里,马可·穆勒身上已经沾上了浓浓的山西味道。在这里,大家都亲切地喊他“马主席”,他对合影要求一向来者不拒,偶尔还会耍个表情包。他曾说过,“平遥是一个很好的地方,相信全世界也会特别欣赏在这里展开一些电影专业性活动。”
  

说起平遥国际电影展,自然绕不开创办人贾樟柯,马可·穆勒回想起两人相识的过程。
  

1998年,《小武》在第48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亮相后,引起了马可·穆勒的注意,但他与贾樟柯真正相识是从2000年开始的。这一年,贾樟柯带着《站台》参加威尼斯电影节,并最终获得最佳亚洲电影奖。当时,刚刚卸任洛迦诺国际电影节主席一职的马可·穆勒,为《站台》在威尼斯的发布会担任主持人和翻译,与贾樟柯有了第一次交集。
  

2004年,马可·穆勒正式担任威尼斯电影节主席,这一年,贾樟柯的《世界》再次入围竞赛单元。等到2006年,贾樟柯的纪录片《东》和故事片《三峡好人》同时入围地平线单元和竞赛单元,贾樟柯曾对外透露,《三峡好人》确定入围时,马克·穆勒还专门打电话通知他。最后,《东》获得开放奖及意大利纪录片协会奖,贾樟柯更凭《三峡好人》获得威尼斯最佳影片金狮奖,成为第一个问鼎三大电影节最高奖项的第六代导演。2007年,贾樟柯凭纪录片《无用》夺得威尼斯最佳纪录片奖,2008年贾樟柯17分钟短片《河上的爱情》入选展映单元。
  

贾樟柯曾与威尼斯有过6次亲密接触,因为电影节,贾樟柯与马可·穆勒一直保持着友谊关系。相处中,两人很早就开始讨论:“在中国是不是也应该有一种小型的、质量很高的、非常专业的、严肃的电影节?”
  

马可·穆勒为此还写过一些文字企划,他跟贾樟柯说,“要组织一个小型的精品电影节,这样才能举办一个有意义的、有用的电影节。而选片重点放在非常有特色的电影上。”2017年、2018年,当初的这些想法在平遥差不多都实现了。电影展的选片范围很宽,包括有特色的类型片,还发掘了不少青年导演及其作品。
  

平遥国际电影展期间,经常能看到这样一幕:马可·穆勒被年轻的中国导演拦下来迫不及待地询问,见中国新导演,“马主席”永远有时间,他也一直为他们做努力。“他们说的最多的都是资金……”马主席始终倾听着新导演的困惑和难题。
  

作为艺术总监,每年电影展一结束,马可·穆勒就开始工作了,去筹备第二年的影片。他说自己没有“希望看到哪种影片”的既定想法,他往往是从现有片子中得到灵感。
  

因喜爱中国电影诞生了一个电影节主席
  

谢晋的《红色娘子军》露天放映场,让他怀念至今……为何对中国电影情有独钟?在梳理这段跨世纪的与中国电影的缘分之前,马可·穆勒拿出了笔记本电脑,他说里面有他写的中文笔记,因为涉及到的很多问题比较久远,需要看一下笔记来回忆。
  

1974年,马可·穆勒以留学生的身份到北京进修,后来辗转到了辽宁大学学习大众文艺。在辽大所有课程当中,有一门文学理论课吸引了这个留学生,因为这是一门非常有深度的中国美学课。“讲的是中国传统美学,我们的老师叫王晓峰(音译),如果没有他,我对中国古典的美学感是不够的。通过老师,我从中国古代美学一直学到当代的美学、诗卷,了解中国诗歌的赋比兴、传统水墨画里的美感,在美学(鉴赏)方面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1977年秋天,马可·穆勒的进修结束,离开中国。为什么强调是“秋天”?因为那一年春天,有一大堆新中国成立后的老影片出现了,这对准备离开中国的马可·穆勒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当时有100多部影片登上了银幕,每个星期都有很多影片,我当时就决定了,要想办法在下午和晚上去学习,但是尽可能在早上和周末去看电影,看五六十年代的中国电影。”在这个“留学生影迷”的印象中,中国电影原来比他想象的更丰富,虽然有不少是《青松岭》《艳阳天》之类的样板电影,但个别电影中的导演风格及拍摄处理,让马可·穆勒感到特别妙。最让他印象深刻的一次观影,是在南京的一个篮球场,“那是谢晋导演的《红色娘子军》的露天放映,我和我的前妻杜阿梅一同去看,放映结束后我们马上开始讨论,觉得这个导演有他独特的地方。我就知道,总有一天我会想办法跟谢晋导演认识。”
  

在中国学习了传统美学、观摩了大量的中国电影、戏剧之后,回到意大利的马可·穆勒仍对中国文化念念不忘。
  

1978年,在意大利的佩沙罗举行了第一次小规模的中国电影展览,放映了15部中国影片,虽然不多,但却是第一次在意大利有中国电影展。刚刚进修回国的马可·穆勒也参与其中,主要负责电影展的翻译工作以及中国导演和演员的陪同。
  

“但在这15部影片里,几乎没有我看到的那些最杰出的电影。”提到这次影展,马可·穆勒的言语中充满失望。他说,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就暗暗下定决定,要自己想办法,搞一个更大规模的影展。
  

从那时候起,中国电影开始与马可·穆勒的人生紧紧绑定在一起。他开始研究中国电影,但当时关于中国电影的外文书不多,中文书也只有1963年出版的程季华写的《中国电影发展史》。在意大利,马可·穆勒只能到处想办法,寻找有关中国电影的资料。与此同时,他还会去没有举办过电影节的城市,找政府商谈,问对方要不要举行城市里的第一届中国电影节。最终,他在意大利的都灵找到了合作。于是,马可·穆勒从1979年开始筹备,为了推出更多更好的中国电影,他从世界各地寻找片源,包括旧金山唐人街的剧院等,他还找到了跨越半个多世纪的上百部老影片,相当珍贵,弥补了中国电影资料馆拷贝不全留下的空缺。
  

1981年,马可·穆勒如愿以偿在意大利都灵举办了名为“电的影子”的影展,展映了135部中国影片,这在西方国家是第一次,当时有50多个国家的记者和评论家到场参加,影展举办得非常成功。这是中国电影第一次大规模地呈现在国际领域,引起了巨大的反响。意大利著名影评家达西拉奇在影展后赞扬道:“意大利引以为豪的新现实主义还是在上海诞生的。”
  

正是因为对中国电影的喜爱,促使马可·穆勒想要主办大型国际电影节,让他把更多时间奉献给中国电影。所以,在很多场合,马可·穆勒都表达过“没有中国电影,我就无法当主席”的言论。
  

2005年,是中国电影诞生100周年。时任威尼斯电影节主席的马可·穆勒,在这一年举行的第62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开幕当天,出版了让更多观众了解中国电影发展道路的关于中国电影历史的书籍——《电的影子》,算是给中国电影百年送上的一份大礼。
  

他是电影人之间的“诺基亚”
  

曾经人手一部的诺基亚手机,发布过一个名为Nokia Hello的沟通平台,该平台让语言不通的人更加容易沟通。而在与中国电影人的沟通中,马可·穆勒堪称是中国电影圈的“诺基亚”。
  

在中国进修时,从1977年看到《红色娘子军》开始,马可·穆勒就一直想认识谢晋导演。1979年在北影厂,他终于第一次见到了谢晋,只可惜,这次见面时间很短。“他(谢晋)大概也觉得,下次可以给这个年轻的老外(自己)更多一些时间。因为他当时觉得特别奇怪,他说,我是第一个跟他聊《鸡毛信》(这些电影)的外国人。”见过谢晋之后,马可·穆勒觉得,自己应该跟所有中国五六十年代有代表性的导演都认识一下。实际上,他最后也做到了。
  

1979年,有朋友告诉马可·穆勒,北京电影学院已经开学了,要不要去看看学生作品。但那一年,北电没有对外开放参观,这一想法没能达成。等到1980年,马可·穆勒记得当时好像有一个教授对他说,北电二年级学生的第一批作品出来了,邀请他去看。马可·穆勒一边跟对方表达着“特别愿意”的想法,一边急急奔赴北京,因为那时候没有DVD或录像,只能去学校看。在几个小时的看片结束后,马可·穆勒发现了一个不错的短片叫《我们的角落》,导演是田壮壮。从那一年开始,马可·穆勒通过田壮壮,又认识了他的一些同学,有陈凯歌、张艺谋、吴子牛……这是马可·穆勒与中国第五代导演的首次接触。
  

北电,成为马可·穆勒此后认识新导演的一个重要的平台。除了结交学生,他也会询问毕业生的去向,比如谁分配到哪里的电影制片厂工作。通过这个渠道,马可·穆勒认识了同是北电毕业的滕文骥,1983年看过电影《没有航标的河流》后知道了吴天明的名字,后来通过滕文骥介绍,从电影《老井》开始真正与吴天明相识。
  

在香港国际电影节上看到中国第一部独立电影《妈妈》后,马可·穆勒认识了同样是北电毕业的导演张元。“当年,如果不希望成为地下电影,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跟大的制片厂谈一下,叫做‘买厂标’。《妈妈》买的是西安电影制片厂的。”马可·穆勒回忆说。当年,张元告诉他,“有很多事正在发生,你来北京,我把我的朋友介绍给你。”通过张元,马可·穆勒认识了王小帅、崔健。
  

从那时候开始,马可·穆勒了解到,中国内地也有一个非常强的新电影潮流,他当时就跟很多年轻导演说,“期待你们的第一批处女作”!在马可·穆勒眼中,当时那一代的中国电影导演,“真的是一个电影大陆”。为了了解更多中国电影和中国电影人,他经常去香港、台湾的资料馆、电影图书馆去细细研究。
  

1980年,马可·穆勒在香港认识了胡金铨。胡金铨告诉他,研究中国电影还应该去看谁的电影、要去认识谁。当年,香港有不少新生代导演冒出来了,朋友告诉马可·穆勒,有一批新导演在电视台工作,他当时看了不少新导演的作品,认识了许鞍华、方育平、严浩……那时候,香港刚刚有了电影节,是华语地区第一个专业的国际电影节,在这个平台上,马可·穆勒又陆续认识了很多人:吴宇森、黄志强、徐克……
  

也是在1980年,马可·穆勒认识了当时也在香港的台湾导演杨德昌,彼此熟悉之后,杨德昌告诉他,台湾有不少新生代导演也出头了,要不要去台北了解一下?在那一年,通过杨德昌,马可·穆勒认识了侯孝贤、吴念真……
  

无论中国内地、香港还是台湾,马可·穆勒开始构建一个庞大的中国电影人圈子。值得一提的是,1980年前后,是马可·穆勒结交中国电影人的重要节点,同时也是中国电影走向国际的重要时期。
  

将中国电影推向世界的第一人
  

从李安、陈凯歌、张艺谋、侯孝贤、蔡明亮,到姜文、张元、贾樟柯、刘杰……每一代走向国际舞台的中国电影人都与他有着不解之缘,多位华语电影导演在他的助力下在威尼斯、洛迦诺等国际电影节斩获重要奖项。他因为对中国电影做出的卓越贡献,而荣获中国国务院授予的中意友好贡献奖。
  

1980年,是中国电影走向国际的重要节点。这跟马可·穆勒的身份转变密不可分。
  

从1979年开始,马可·穆勒成为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选片人,负责东亚地区,他从一 开始就决定把主要力量集中在中国电影上。
  

“第一部入围威尼斯主竞赛单元的中国内地影片,你知道是哪部吗?”
  

马可·穆勒以提问的方式,让人深刻记住了这一个中国电影的重要过往。1980年,由叶剑英的女儿凌子导演的、改编自曹禺话剧的电影《原野》,被马可·穆勒推荐到威尼斯。这是1932年成立的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经过48年后,等到的第一部参加主竞赛的中国内地影片。此前,威尼斯电影节并没有像马可·穆勒一样的选片人,该电影节成立以来的30年来,推荐影片的工作都是由各国大使馆负责的。“当时只有一部中国电影参加过威尼斯电影节,就是芭蕾舞版的《红色娘子军》。”
  

在马可·穆勒的努力下,从《原野》开始,威尼斯电影节几乎每年都有至少一部中国内地电影参展。
  

马可·穆勒与张艺谋相识已久,早在张艺谋还没有做导演、在陈凯歌电影《黄土地》里担任摄影师时,两人就认识了。1987年《红高粱》获柏林最佳影片金熊奖后,马可·穆勒向这位老朋友邀约下一部作品。很快,在山西乔家大院取景拍摄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被马可·穆勒推荐到威尼斯电影节,该片最终摘得银狮奖和国际影评人协会大奖。第二年,张艺谋带着《秋菊打官司》第二次入围威尼斯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并最终摘得第一座金狮奖杯。更早之前,姜文的导演处女作《阳光灿烂的日子》就被马可·穆勒带到威尼斯,那是姜文的电影首次亮相国际影展。
  

值得一提的是,1999年,第六代导演张元的《过年回家》在威尼斯电影节上获得最佳导演奖,而这部影片的监制正是马可·穆勒,他当年选中了山西籍演员李冰冰出任该片主演。
  

2004年到2011年,马可·穆勒担任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主席,是该电影节历史上任期最长的一届主席。在担任电影节主席期间,到威尼斯的中国面孔越来越多,2007年更是华语电影达到顶峰的一届盛会——评委会主席是张艺谋,李安带来《色·戒》剧组,姜文带来《太阳照常升起》剧组,李康生与《帮帮我·爱神》剧组,杜琪峰带着《神探》剧组,还有贾樟柯的《无用》、杜海滨的《伞》、陈奕利的《天堂口》以及林靖杰的《最遥远的距离》等,都在第64届威尼斯电影节上集体亮相。最终,4部影片入围了主竞赛单元,金狮奖颁给李安,贾樟柯也没有空手而归。这一届威尼斯电影节迎来“中国年”。
  

除了威尼斯电影节,马可·穆勒还不遗余力地将中国影片推荐到其他国际舞台。很多人都知道,陈凯歌的《霸王别姬》1993年斩获戛纳金棕榈奖。但鲜有人知道,陈凯歌的第一个获得国际大奖的影片,其实是早于《霸王别姬》近10年的电影《黄土地》。1985年,马可·穆勒将这部电影推荐到洛迦诺国际电影节,最终摘得银豹奖。陈凯歌因为没能及时获准出国,奖杯由马可·穆勒代领;2000年王朔和冯小刚执导的《我是你爸爸》也由马可·穆勒推荐到洛迦诺国际电影节,并最终斩获金豹奖。
  

马可·穆勒还担任过佩沙罗电影节的总监,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他总共推荐了上百部中国影片在这里展映。1982年,费穆的《小城之春》国外首秀就是在佩沙罗电影节。在这个电影节上,马可·穆勒还第一次打造了“中国第五代导演的电影展览”,当时很多导演去现场,一些新生代导演作品也借此机会亮相,比如胡玫导演的处女作《女儿楼》。
  

马可·穆勒的中国电影情结,让他结交了很多电影圈好友。在他担任鹿特丹电影节总监的时候,中国导演去欧洲参加活动后会专程到鹿特丹看望他,“香港导演方育平和内地导演陈凯歌,他们第一次认识,就是在鹿特丹我家里;吴子牛也是我的好朋友。他把35毫米的导演版胶片拷贝送给我……”
  

操盘各大国际电影节超过40年,马可·穆勒也向记者道出了一个成功秘籍:
  

“当一个很精彩的导演处女作,去参加一个大的电影节,比如柏林、戛纳,我就一定会想办法跟这个导演认识,然后问他‘要不要考虑下一部影片来我们威尼斯?’”
  

发掘导演处女作,关注新导演成长,助力新生代电影人走向世界、扩大影响力……马可·穆勒一直做的,其实是“电影园丁”的角色,在他的努力下,无数电影之花崭露头角、娇艳绽放。
  

在中国电影发展史上,相信很多人会记住这个意大利电影节主席的中国情意。


采写|拍摄:山西晚报全媒体记者 李霈霈

部分图片来源于米兰国立大学孔子学院

视频制作:山西晚报全媒体记者 赵亮

编辑:山西晚报全媒体编辑 闫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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