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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遇图书馆抵达的第 40 个城市阿姆斯特丹,是荷兰的首都。某种程度上看,她的历史,也是荷兰历史的一个缩影和同构。
当 17 世纪的荷兰作为一个“海上马车夫”勾勒它的全球贸易版图时,阿姆斯特丹也一跃成为彼时世界上重要的港口。如今,荷兰是全球第一个承认同性婚姻与安乐死合法化的国家,阿姆斯特丹则发展成了一个多元的自由之城。
在许知远看来,她和上期的长崎分享着相同的历史感,两者都是不同文明间破除彼此边界、相互交流传统的一部分。
(以下为第四十站《艳遇图书馆》文字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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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之音:Amsterdam】
“它唱出了我心目中的阿姆斯特丹这么一个港口城市的魅力”
来听一首大卫·鲍伊这位 iconic singer 的歌,就叫《阿姆斯特丹》。因为要去讲阿姆斯特丹,就找了这首歌。
我对大卫·鲍伊没有那么强烈的热情,至少我周围的很多朋友觉得他是 20 世纪几个最了不起的音乐家、艺术家之一了,他的个人风格和音乐才华,都让人震惊。但是我很喜欢这首歌,它唱出了我心目中的阿姆斯特丹这么一个港口城市的魅力。
《Amsterdam》收录于大卫·鲍伊 1972 年发行的专辑《The Rise and Fall of Ziggy Stardust and the Spiders From Mars》
【邂逅之城:阿姆斯特丹】
“曾经的全球贸易网络中心”
上次我们讲了长崎,其实阿姆斯特丹和长崎有相似的感觉,它曾经也是一个非常辉煌的城市。在 17 世纪,荷兰是世界霸主,阿姆斯特丹是它的中心,是当时全球贸易网络的中心城市,也是一个欧洲霸权的首都。
但是现在的荷兰早就不是曾经那样一个国家了,它变成了一个很 happy,很多元的欧洲小国;阿姆斯特丹变成了一个自由的、多元文化的象征,一个宽容之城。
阿姆斯特丹城内的运河
印象很深的是我沿着它的那条运河走的时候,远远看到一个建筑,我的朋友跟我说,那是当年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遗址。那一刻我觉得非常的穿越,东印度公司在 17 世纪的时候,是世界上最大的一个贸易公司。这么小的荷兰,充当着一个与它的国土不相匹配的世界性的力量。
【旅途荐书:罪孽的报应:德国和日本的战争记忆】
“人怎么面对自己曾经犯下的罪恶和记忆?”
作者: [荷] 伊恩·布鲁玛
出版社: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 理想国,2015-9-1
今天我要读的这本书叫《罪孽的报应》,一本很有趣的书,关于人怎么面对自己曾经犯下的罪恶和记忆的一本书,是混合了历史、游记和社会心理分析的著作,也非常有文学性,写得很漂亮,作者是我很喜欢的作家伊恩·布鲁玛。
【艳遇大师:伊恩·布鲁玛】
“探讨日本人的战争意识和他们的战争阴影”
伊恩·布鲁玛是对我影响很大的几个作家之一,我 20 多岁看过他写的各种游记——关于菲律宾的,关于韩国的,关于日本的——很有意思。后来我看过很多他在《纽约书评》上写的文章,还有幸给他的《零年:1945 年》写了中文版的序。
荷兰作家、历史学家,《纽约书评》前主编伊恩·布鲁玛
伊恩·布鲁玛在去年成为了《纽约书评》的主编,最近因为一场 scandal 他辞职了,这个丑闻是跟 #me too 运动有关系的。具体的细节我不太了解,我想他是在这场社会风潮之中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或者政治不那么正确的话,他被迫下台了。
为了写《罪孽的报应》,他去日本和德国做了很多旅行,跟很多人交谈,探讨他们的战争意识,他们的战争阴影。很多片段都写得非常的精彩和漂亮。
比如日本人是战争中的失败者,他们其实很少会记住那些加害他国人民的历史,反而会强调自己受伤的记忆,尤其是原子弹对他们造成的特别强的创伤。
《桂河大桥》剧照,二战期间,日本占领了缅甸边境的一个盟军战俘营
伊恩·布鲁玛写道:
直到现在日本人每谈起战争,指的往往是和美国打的那场战。他们对南京大屠杀怀有罪孽感,并不意味着对珍珠港有同样的罪孽感。和德国人一遍遍地被告知要记住纳粹和大屠杀不同,日本的年轻人只想着广岛和长崎,可能还有南京,但仅限于被自由派的中学教师和记者们硬牵着走的时候。
发生在东南亚的战争几乎没有人想得起来,年纪大一点的日本人还记得战后的占领,自己的国家历史上第一次遭受外国军事占领。但是对日本人而言,这是一只非常特别的军队,打到亚洲其他国家的日本军队,带给当地的除了死亡、奸淫、焚毁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了。而这只军队带来的却是格林·米勒的音乐、口香糖和民族教程,这一大套玩意留给日本的是感激、敌视和屈辱的混合。
所以我就说每个人的记忆都不同。为什么我今天讲到阿姆斯特丹没有怎么描绘这个城市,其实是想传达一种感觉,这期应该跟上期的长崎混在一起听。我们会看到文明之间不同的勾连和联系。
也会看出当年的荷兰的商业帝国的另一面。这个帝国是高度逐利的,但可能也是失于内在张力的,而且和亚洲这些国家进行这么大贸易产生的腐化,这种腐化对于当时的荷兰共和国自身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这种精神对日后的荷兰又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1619 年,荷兰东印度公司在殖民地-印度尼西亚的爪哇岛设立办事处
而我们今天讲起出生在荷兰的作家伊恩·布鲁玛的时候,他是一个亚洲问题的专家,他又重新去勾勒日本的精神是什么。我就特别喜欢整个历史中这样的流动性、文明之间彼此的边界的破除。
而且我有时候感觉荷兰这样的一个小国,当它的自我中心意识经过这么多年历史被摧毁之后——因为小国嘛,它们经常会很难以形成非常强大的自我中心意识,会去理解其他国家的文化——是不是给它一种巨大的自由呢?
现在来读这本书的其中一节:
在我成长的那些年,对谁是我们的敌人,从来就没有疑惑过。当然,敌人是苏联。但以一个 20 世纪 50 年代的荷兰小男孩的见识而言,这个敌人未免有点遥远了。事实上,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敌人不是苏联,而是德国鬼子,他们是漫画书里面的恶棍。我小时候在海牙那地方就看这样的书。没错,我说德国鬼子是指所有德国人,而不只是纳粹。德国人在 1940 年至 1945 年占领过我们,这之后我们的敌意是针对德国民族及人民的,而不仅仅是针对某个意识形态。是德国人侵占了我们的家园,他们强迫我父亲在他们的工厂做工,他们把碉堡丢弃在我们的海滩上,就像巨大的石头蛤蟆,黑黢黢,潮呼呼的,还散发出一股尿骚味儿。我们是不许进到那里面去的,听说有一些不听话的孩子进去了,结果让生了锈的德国手榴弹给崩了。
老师给我们讲德国人怎么坏,以及他们自己怎么英勇。听上去似乎所有老辈儿的人,都参加了抗战。除了上街街角上那个卖肉的家伙,因为他是“通敌荷奸”,他那儿的肉谁都不买。再有就是那个摆烟摊的女人,她曾有个德国情人,大家也不去她那里买烟。
漫画书里的德国人大致有两类,胖胖的,慢条斯理地逗人笑的一类。在好莱坞电影里,戈特·伏娄伯把这类人刻划的淋漓尽致。还有一类是瘦子,一肚子坏水,戴着单片眼镜,专门拷问人。就像电影《卡萨布兰卡》里面那个最爱说“有办法叫你开口”的康拉德·威茨。
在这些东西中,敌人总是又坏又笨。戈特·伏娄伯的电影泛滥成灾,模仿希特勒的丑角表演更是比比皆是,搞的连德语本身也成了笑柄。弄到最后,连我们都不肯好好学德文了。教德文的老师采取守势,巴巴地请出歌德和里尔克,试图唤起我们对这一语言的热情;无奈效果不佳,因为戈特·伏娄伯和希特勒们已经抢先在我们心中把它糟蹋了。
艳遇图书馆 第四十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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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斯特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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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sterdam—大卫·鲍伊
旅途荐书
《罪孽的报应》
艳遇大师
伊恩·布鲁玛
(以上内容节选自《艳遇图书馆》第四十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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